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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1/2页)
姜昙生为了翻墙,特地穿了便于行动的窄袖裤褶,沾了一身的青苔和泥巴,十分不符合他“玉树临风”的人生定位,被那婢子一笑惹得狼狈又恼怒,脸上阴恻恻的正要发作,打眼一瞧,见是上回在琅嬛阁顶撞他的美貌婢子,心里的火势瞬间熄了大半。 只见他露出个腻歪的笑容,掸掸衣襟上挂着的枯草,从袖筒里掏出把折扇,往手心里点了点,抛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眼风过去。 我的娘哎,眼要瞎了,阿枣受的惊吓不轻,抚着突突乱跳的心口,赶紧撇过脸去。 姜昙生讨了个没趣,又贱兮兮地觉得那小美人辣得够劲,瓮瓮地哼了一声,转而对嫡妹道:“二妹妹病痊了?这园子里风大,你仔细着别又晕了。” “多谢阿兄挂心。”钟荟福了福身道,“往后阿兄不能再罚妹妹了,想必是无虞的。” “不能?”姜昙生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对身边的小奴道,“你们听听!阿婴啊,别说阿兄没告诉你,我想什么时候罚你,就什么时候罚你,你就是晕一万回也不顶用,我照罚不误。上回听秦夫子讲什么‘弄璋’和‘弄瓦’,你倒说说看,是我这玉璋贵重,还是你这破瓦片值钱呐?” 钟荟兜着袖子望着他笑而不语。 姜昙生一见她这成竹在胸的模样就来气,指着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要是你敢把今日的事告诉老太太和夫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钟荟老神在在地一笑:“阿兄放心,妹妹绝不会坏了阿兄的好事,”故意顿了顿,又缓缓地道,“左右好日子也就剩这么几天了,您老人家抓紧时机松快松快吧。” “你怎么……”姜昙生眼皮一跳,心里竟有些没底。 “我猜的,”钟荟眼看着他的疯病又待发作,忙从袖中抽出手,指了指墙外:“时候不早了,阿兄玩得尽兴。” 说罢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娘子,您说的是真的吗?”阿枣走出几步,谨慎地回头望了一眼,估摸着姜昙生他们听不到了,方才问道。 “吓吓他的。”钟荟狡黠地弯了弯眼睛道。 但也有七八分准了,适才去给老太太请安时,刘氏又旁敲侧击地向她打听北岭先生的事,老太太虽极力装作不在意,却竖着耳朵听得十分仔细。 纵然不能成,让姜昙生疑神疑鬼寝食难安几日也是好的。 阿枣和阿杏俱是遗憾地叹了口气,姜公子在府中的人望可见一斑。 “小娘子,咱们还逛么?”阿杏塌着张扁脸问道。 钟荟本来无可无不可,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压在心头,低头看了看日影,道:“时候还早,再逛会儿吧。” 第18章 水落 阿杏迟钝又迷糊,不过跟在主人身后走了一会儿,也咂摸出不对劲来。 “小娘子,您怎么尽捡着池子边上走啊?出门时蒲桃姐才吩咐过咱们不让您靠近水边呢。”阿杏疑惑。 “是么?我倒没留心,多日没出来走动,边走边赏景,不知不觉便走到这儿来了。”钟荟嘴上这么说,脚下却不停歇,继续循着曲池边的小径往前走。 “小娘子,”阿杏无法,又不能上前拉住她,只好拼命朝阿枣眨巴眼,见对方不理她,又去扯她袖子。 “哎呀!”阿枣被她不知轻重地一拽,差点被脚下一块半嵌在土中的白石绊了一跤,恼怒地道:“就知道蒲桃说蒲桃说,自个儿好歹也长点心吧,改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可是…”阿杏看谁都比自己有能耐,且蒲桃素日对她多有照拂,便自然地与她亲近起来,倒把一同进府的阿枣冷落了。 钟荟却从阿枣的话里听出些弦外之音,心知她最是掐尖要强经不得激,便虎着脸对阿枣道:“蒲桃是一心为主,纵管得多些也不是什么错处,她大方稳重,行事又周全,你正该向她学学,收束收束性子。” 原先有阿柰在还显不出来,如今院子里的诸事隐隐有以蒲桃为先的意思,阿枣颇为不忿,她与蒲桃都是乙等婢子,且自认各方面都比蒲桃出众,仅因蒲桃比她年长两岁而占尽便宜。 如今听小娘子的意思竟是更看重蒲桃,阿枣简直如同吞了个涩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