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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的天际,间或掠过满是光秃枝桠的树梢,带来一阵呼啸的风。 李丰伟日理万机,当然不可能整日陪着他在这儿数大雁,只是怕他着凉,中间送过一次厚厚的狐裘让他披上。 又是一年冬,大雁南飞,征人胡不归? 日落西沉,金乌划勾,绚丽的光晕破过云层,给落霞染上一层秾艳的橘红,为天际涂抹上一抹浓墨重彩的亮色。 给沈怀璧禀报事务的下属不知何时离开,沈怀璧下床踱步到窗边,想换换气。他刚打开窗,便见到一道熟悉的背影,逆着霞光立在他窗前,正出神的望着落霞。 齐墨见天色也不早了,刚想回去,他转身就看见沈怀璧面色复杂的看着他。 二人相对无言,齐墨正觉得尴尬呢,沈怀璧发话了—— 沈怀璧憋了许久,憋出了这么一句:“你有病吧?醒了就跑这儿来吹风?当我府上的药都是白瞎的么?快滚回去休息!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齐墨自动忽略了他那些不好听的语句,转而问道:“将军,你好点了吗?” 齐墨天生头发细软,因此一压便容易翘起来。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专注而真挚,很难让人推拒。 沈怀璧没理他,冷着脸绕出门,拽住他的袖子把他拉进来。 “想唠嗑就进来唠嗑,难道你还在我门前坐了一下午?” 齐墨摸了摸鼻子,不由有些心虚。 沈怀璧估计他就是闲的浑身骨头都痒,这才跑到他这儿来找不痛快。他任齐墨在他那些放画的架子边上磨磨蹭蹭的动手动脚,自己则在书桌旁落座,铺开一张素笺,素手执着笔,在砚台中舔了舔墨,信笔一条条写下。 齐墨还在沈怀璧晾晒画作的架子边逗留。 京城中有一位退下战场的老将军,齐墨仗着和他家小公子玩得好,经常跑去别人府上串门儿。 老将军也喜欢作画,墙上常年挂着他盖了印的画作,一年四季都不重样。 上面的花样多的是万马奔腾,残阳烈血,一看便有一种大将的风范。 而沈怀璧…… 花花草草山山水水燕燕雀雀。 在一众金戈铁马中走出了自己的风范。 放在最外的那副墨梅图还是上次齐墨看着他画的,墨迹已然干涸,那几朵迎着凛冽寒风而傲立枝头的梅花风姿绰约,几乎在下一秒便要散发出幽冷的清香。 他缓步走到垂着眉眼写信的沈怀璧旁边,想看看他在写什么。 沈怀璧还在病中,面色还带着点病态的白。煤油灯的光亮很足,打下的淡黄暖光衬着他从衣衫中露出的一截修长脖颈,越发显得他像一张纸,脆弱易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