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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赵胤再催,子鹤就着小要命拉开的门走进小区,当小要命松开开门的手,两个人又变成并肩走。 当他们走进小区,距离铁门越来越远时,夜色下的矮树丛突然抖簌一声。 缅因猫从绿化区跳出,站在铁门外看着远处两个人的背影,它抖了抖身上沾了草屑灰尘的长毛,盯着前方目不转睛,似在沉思般。 它如男人手臂般粗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摆着 今天,子鹤得到了两样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个福包,里面存着的魂气,已经被吸掉了。 还有一张从小鬼儿棺里取出的符纸。 他手指揣进兜里,摸到那张符纸,破旧而柔软,却有韧劲儿。 这是张什么符纸呢? 又是那个长的跟小要命一样的灰袍道装男人送的吗?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带着自己穿过风雪,带着自己到一个道观里,跟其他道童一块儿。 新年,他送自己和其他道童们福包,里面找装着压岁钱金豆子。 那些人的穿着、他们的发型像是千百年前的古人。 那个人是自己的师傅吗? 被自己崇拜、追随的师傅吗? 可是为什么最后自己变成一缕残魂,给装在一个酒壶里呢? 为什么他在紫玄观?被老观主陈铳守护百年? 老观主陈铳又是谁?为什么愿意守着他的残魂,倾注全部心血帮自己恢复神智,一生不曾离开一步? 他们之间又有什么牵绊? 如果自己作为一缕残魂留存至今,那那个灰袍道妆男人呢?他去了哪里? 子鹤扭头朝着身边的赵胤望去,夜色照着小要命完美好看的脸他盯着小要命的侧脸。 刀削般的侧脸,给人以强烈的阳刚之气。 小小年纪,面上的青涩已经在逐渐褪去,棱角和雄性的硬朗在这张脸上慢慢释放开来。 是不是投胎后成为了赵胤呢? 有没有可能,他和小要命的因果太重,所以自己最终还是被牵引到小要命身边?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自己身上覆盖着的因果锁里,代表着他上一世欠下的因果和债。 这些因果债里,有没有属于那个男人的? 蓝湾小区很大,要走到他和小要命住的地方,还要10分钟左右吧。 仅仅10分钟而已,可是子鹤等不了了。 距离家里剩下的路都是顺着马路牙子走就行的 他情绪仍有些沉浸在回忆中,思维也做不到太周全,赵胤还为他刚才突然的温暖而奇怪,时不时回头看看他。 小要命的疑虑,他也顾不得了。 符纸被捏出,他微微一吸,手里最后一丝魂气瞬间被吸入鼻腔。 魂魄左手无名指也被染红。 之前因为扛了小鬼儿一下子,而消退一截的手指上的红色,也被补了回去。 子鹤内视之后,不过几秒钟,果然立即又陷入到新的一段记忆中: 【终于不是大雪中的记忆,艳阳高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烤化一般。 子鹤抬起头,几乎也感觉到记忆中的那种无法忍受的燥热。 记忆中的自己不再是个小个子儿童,而是个身高很高的年轻人这是属于成年人的自己的记忆吧。 他的视线终于从刺目的太阳上收回,眼前的一切却让子鹤瞬间大惊。 山坡上绿色的草丛被染成红色,四处弥漫着的血腥味充斥鼻腔,浓郁的几乎令人作呕。 一个人被一把宝剑钉在一棵巨树的树干上,长剑看起来并不很粗,却将人钉的死死的。 那人尚未闭上眼,双目充血,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眼中仿佛盈满了仇恨和不解。 子鹤他嘶哑着开口,似乎想说什么。 记忆中的自己,在被叫中名字时,情绪突然失控。 他猛地一抬手,四周早就布好的法阵闪烁起暗红色的晕芒,有黑色丝线如蛛网般,朝着那个被钉在树上的人身上聚拢过去。 那人不待再开口说什么,黑色丝线已纷纷钻入他的身体。 下一刻,黑色丝线被染成红色,被钉住的男人也像突然失血般变得干瘪了下去。 记忆中的自己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他毫不躲避的对着钉在树上的人的眼睛,可明明是死盯着的姿态,却让吸收这段记忆的子鹤感觉到无比的痛苦和恐惧。 有些汹涌的负面情绪侵占了整个神魂,仿佛要炸裂一般记忆中的自己又咬着牙将那些情绪全部碾压,磨碎。 只剩下决绝。 子鹤看见自己的手高高举起,随即,两丝生魂从被钉在树上之人的身体里拽出,然后,吸食。 饱食的感觉和痛苦同时加剧,那些刚被压下的痛苦情绪再次翻涌着要冒出,子鹤感觉到了无边的寒冷,侵袭了自己的神魂和肉身。 子鹤脑海中灌注了许多信息 关于那张黄表纸符,是一张定魂符纸。 而他杀人用的方式、四处布好的法阵和他吸食人生魂的方式,以及杀人后准备要做的事,都属于一种邪修饿鬼道修行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