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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1/2页)
陈宗月替她打开车门,在她钻进车内时,按着她的发顶,梦呓般轻声说,“小心。” 他们的车开始往前行进,车里的灯灭了,而楼上她家里的灯亮了。 她将视线移回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上。 他就像是隐没在黑暗里,唯有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如此清晰,“是不是空调开太低了?” 因为黄鹦的身子直发抖。 “……你抱紧我。”她连说话也在颤抖,胳膊勾上他的肩。 陈宗月收紧搂在她腰上的手臂,下巴抵着她的头,“不怕。” 她缺少这样一种关怀,谁能给予,她就跟谁走,地狱也是天堂。 第21章 21 凌晨两点半。 黑暗的夜色,孕育着城市的霓虹灯,行驶的车窗是连通两者的脐带。 黄鹦已经冷静下来,但是眼泪源源不断,她盯着窗外幻境般的景象发呆,仿佛不觉得自己在哭。 陈宗月不厌其烦地擦着她的脸,结果还是笑了,“你是在替我洗衣服?” “手痛的……”她试图抬了抬胳膊,没抬起来,又想揉一揉自己的肩膀,蹙着眉说,“背也痛。” 他听见连忙抬起手臂,“我有压到你?” “没有!”黄鹦着急地拽住他,“你抱着我就好,别管我。” 她有很多另类的问题,偶尔另类的直白,抛给陈宗月的时候,他就不由得想笑。 可是他一笑,就让黄鹦联想到某一张邮票上拜占庭的教堂,听说它建在威尼斯。 他们都从时间里保留下一种,神秘而儒雅的气质。 黑色轿车在夜雾下的铁艺大门旁停下,陈宗月扶她下车,进门,家里有一位医生正在等待他们。 客厅灯光通明,一双戴着消毒手套的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冰凉的药棉清理着死皮下面一块鲜红的肉,和周围散落的几点暗红色烫斑。 黄鹦看得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却将脑袋靠向陈宗月的肩膀,像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创伤,实际是难以割舍他身上清冷舒服的味道。 今晚李佳莞要收拾行李本来就迟睡,楼下热闹非凡的动静又把她吵醒,阿欢说,黄小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陈先生接回来了。 她从楼梯下来,逐渐看清客厅里坐着哪些人,脚步由慢至停。 黄鹦的神态很虚弱,但是撇开手臂上的烫伤,她有哪里是血肉模糊,缺胳膊断腿了? 可见她是精神虚弱,必须靠着陈宗月,而她也瞥见了李佳莞,只一眼,她便把脸转回陈宗月的肩上。 李佳莞全然被无视,内心的焦灼比生气要多出许多,她的思绪却愈发迟钝,扶着墙一步步往上楼,走出灯光所及之处。 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可是除了陈宗月,还有谁可以帮她?突然,她在漆黑的二楼站定,想到一个人。 白色的纱布缠绕上黄鹦的胳膊,医生交代着,“包两天就能拆,如果起水泡了就用针筒吸出来,再涂点药。” 黄鹦更关心的是,“会留疤吗?” “一般不会。” 她追问道,“不一般的呢?” 医生动作一顿,陈宗月笑了。 “黄小姐这个情况,应该是不会的。” 壁灯微弱地亮起,黄/色的暖光扑散在客房里。 还是原来安排给她的那间客房,一晚也没有睡过的客房,为她戴上一副耳环的客房。 黄鹦把从家里穿出来的睡裙/脱到腰/际,转身背向梳妆镜,想看看肩下是否红肿,但正面势必朝着坐在床边的陈宗月,她睡前通常不穿/内/衣。 发现到这个问题,她马上将缠着几圈纱布的小臂横在胸前,对着镜子照了照,视线偏移到陈宗月身上。 他正盯着她的身体,眼神中有压抑,或是克制。 黄鹦穿上睡裙,坐上/床盘起腿,某种仪式般握住他的双手,“我就这样走了,我妈妈那边怎么办?” “老文会解决,不用担心。”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磁性而平静。 “万一他没解决好呢,我回去的时候……” 陈宗月打断她,“在电话里我没有跟你说清楚,我现在告诉你……”顿了一顿,似乎是给她留出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他说,“既然我把你接出来了,就不会把你送回去。” 她愣一下,“为什么?” “这是规则,黄鹦。”他像个谈判家,循循善诱,“换句话说,我为什么要救你?” 黄鹦则回答,“献爱心。” 陈宗月险些张口愣住。她解释说,“就像你对阿欢,你同情她的遭遇,所以给她一份工作。” 他更加不明白,“这和阿欢有什么关系?” 黄鹦临时起意的变相告状,挑拨离间,“李佳莞说的,她说我和阿欢一样低/级,千万别惹你不高兴,免得被你扔到大街上去。” 陈宗月失笑着摇头,“她明天就走了,你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