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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第1/3页)
天子留二郎在身旁说话,如意便自己回徐思坐席旁陪她守岁。 历年她就只在守岁过后饮一点屠苏酒,因她年幼,徐思都不许她多喝,只许沾唇一点罢了。但这一年她既然认为自己已长大了,徐思便也让她尝试着喝一点酒。便将自己饮用的葡萄酒倒了一耳杯给她。 如意尝着甜滋滋的很好喝。前味芳香而后劲甘醇,喝得身上暖融融的。便想,难怪魏晋时朝廷屡次禁酒都禁不住,原来这杯中之物竟这么美妙。如意听闻北朝也曾数次禁酒,不过他们的皇帝自己一个个的就都是酒鬼,所以从来也都禁不住。南朝倒是很少禁酒,大约是因为物产丰饶少见饥馑的缘故,粮食没那么紧缺。 如意不知不觉全当蜜水喝了下去。喝完便又举杯向徐思讨要。 给她用的耳杯虽比常用规制小许多,却也能盛大半升酒。徐思不由微微眯了眼睛,似笑非笑,“没尝着辣口吗?” 如意道,“有点,但和甘甜混在一处。不但不难喝,反而芳醇有余味。”不由又咂了咂嘴,回味道,“好喝。” 对于如意饮酒如水一事,徐思也并不惊讶。毕竟李斛就是个酒桶,徐思几乎从未见过他的醉态。但凡如意能遗传到他一半的酒量,就不会轻易醉酒——不管愿不愿意,孩子身上都不免会有父母的印记。但骤然察觉到时,徐思心情也还是相当微妙。 看她面色微粉,眸光潋滟,竟是半点醉意都不带,反而更加精神奕奕了。徐思便笑道,“你这般牛饮,小心不一会儿便要醉倒了——莫非这么小,你就要当个酒鬼了吗?” 徐思再吩咐人给她斟酒,如意忙就将杯子一扣,道,“我还是不喝了。”虽她所听所闻,有不少人都将名士醉酒当作风流之姿。但就她所见所感,醉酒实在是一种丑态啊! 徐思这才抿唇一笑,轻轻揉了揉如意的头发。 殿外忽然火光大盛,傩舞也跳到最精彩处。徐思便推了推她,笑道,“这边不用你陪了,去看傩舞吧。” 外头鼓乐声、舞步声和着歌者、舞者不时高昂起来的歌声、啸声,在明火和香雾缭绕中渲染出极为喧嚣热闹的气氛。 因人烟鼎沸,虽在寒冬腊月中,也并不觉着冷。只是一到深夜,人的方向感便会变得奇差。何况这一日徽音殿前的陈设、景物和人也都与平时截然不同,如意走到人群中时,便已然迷失了方向,又看了一会儿傩舞——少年们衣衫本就十分严厉,又整齐的腾跃旋转,兼塵尾拂子宛转挥舞——不多时便不辨南北了。一时风过,那风冷暖交缠、异香袭人,如意忽就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她觉出此处风浊,便也不看傩舞了,干脆独自退出来,打算回殿里去。 ——她素来熬不得夜,往年守岁到这个时候,她若不是伏在徐思膝盖上睡着了,便大都是被人领到耳房里先歇着去了——因守岁后还要喝屠苏酒、要给父母磕头,待交子时时,徐思便会将她唤醒过来,故而她还不能回辞秋殿里去。 但她自人群中出来,四下一望,却找不到回殿的路了。 ——原来傩舞是边前行边跳的。虽走的慢,但也确实在移动。如意不知不觉跟着追看傩舞的人离开了徽音殿前,此刻便迷失了道路。 如意却也不害怕——傩舞只从南三殿过,南三殿为徽音、承乾、含章三殿,成品字形排列。虽也各有一二个小伴殿,但都不比这三殿那么高大巍峨,富丽堂皇,还是十分容易辨认的。且实在找不到时,她随手抓个人来问也就是了。想必此刻刘嬷嬷她们也在找她。 # 萧懋德见如意从殿里出去,心思便转了几转。不多时也寻了个借口出门去,想同如意搭几句话。 他知道如意的身世,这两年见她出落得越发鲜艳娇嫩,心里只痒得难受。近来又被养大了胃口,更觉着这些看上去高洁清贵的公主也都不免流俗,是色中之鬼。他模样俊美秉性风流,对付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从未失手。只要略施展些手段,总是能一亲芳泽的。何况如意也不像琉璃,既没那么烈的性子,也没那么大的胆子。纵然她不愿意,想必也不敢声张。就算她声张……以天子之面慈心软,只要他谢罪哀求,咬定自己酒后乱性认错了人,想必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酒壮人胆,一时他盘算好了,这一晚竟非要试一试不可。 他热血贲张的出了徽音殿,四下一望……便发现自己居然跟丢了。 忽有人在背后拉了拉他的衣袖,萧懋德恼火的回头,便见妙音身旁内侍在对他施眼色。 他目光便一转,心下了然。不由暗暗发笑,他这个堂姐还真是……他便也不拒绝,只若无其事的拾步,跟着内侍去了。 自五月一别,驸马一状告到天子跟前,妙音公主挨了打,两个人便再没有见面。至此已有半年多,此刻私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