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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大家讲话很随和,都是地方语言。” “对。小时候看电影不懂,为什么明明是小县城,偏偏用普通话。而我们身边无论是市区还是省城,大家都是地方话。”梁巳说:“后来才明白电影里的统一语言、是为了好传播。” “还有,我曾经以为平凡生活中的美和诗意,是一束漂亮的鲜花、是精致的餐具、是独树一帜的穿衣风格、是与众不同的追求。但近年我才明白,是对生活虔诚的态度。我去年看了一部电影,电影中有一幕特别打动我,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出租车司机,他在垃圾堆里捡了几朵鲜花,放鼻子下闻闻,然后摆回自己的车里。伊朗电影导演: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特写》” “我瞬间就被打动了,就觉得——哇,真正的诗意是你无论身处什么环境,都有一颗向往美好的心。”梁巳说着就挪到了李天水床上,然后盘腿而坐,缓缓地向他诉说:“同时我也发现,我并不具备这种能力。我所营造和传递出来的美,是被我精心伪装过的,我真正的内心是干涸的。” “饭前我会上传社交圈精美食物,但我从未用心做过一次。我会上传家里盛开的鲜花,但我从未浇过一次水。我上传的旅行照片,也都是我精心摆拍的。偶尔想到那些真正热爱生活的人,我是自惭形秽的。” “但是呢、下回该拍我还是会拍,因为这能带给我小快乐。”梁巳说着难为情道:“我就是这么一个庸俗和矛盾复杂的人,我羡慕那些真正会生活的人,真正不 care 他人眼光的人,但是我能力和思想有局限,我做不到像他们那样,我没有办法,我就只能接受这么一个庸俗的自己。就像我知道爱炫耀不好,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说完自己都笑,“所以我看到真正美好的事物会感动,甚至会感动到泪流满面。” 李天水也半坐在她对面,捏捏她手指,温柔地说:“人都是矛盾的,我们都一样。像罗曼·罗兰说得那样——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成为罗曼·罗兰式的“英雄”?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地做到言行一致、知行合一?所有的人都在沼泽里挣扎,完全挣脱出来的,要么是圣人,要么死掉了。” 梁巳歪头笑了一下,没作声。 李天水刮刮她鼻头,踩着月光下床去卫生间。 没一会儿,卫生间发出小声的、克制的、淅淅沥沥的、断断续续地撒尿声。 梁巳深有体会,静谧的夜晚撒尿——最怕对方没睡。 大半晌,李天水才磨磨蹭蹭地出来。 梁巳早就笑躺在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