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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鞭刑 (第3/3页)
,她什么也不能做。 眼泪顺着被冻到麻木的两颊流下,连依稀的视线都被遮蔽了。 “爹,爹爹……”她嗫嚅着,声音干涸而嘶哑。 一只手从人群中飞快地窜出,将她紧紧拽住,力道之大,她整个人都被拉离了石碑。 一个带着风雪湿意的怀抱贴了上来,将她紧紧抱住。 “别看!”她记得林伯父对她说。 林晚卿说不出话,只是哭。 大雪窸窸窣窣地飘落,沾上她的眼睫,又匆匆地化成水,湿淋淋的一片。 “闭上眼睛!” 仿佛被抽离了最后一丝的力气,林晚卿照做,看向林伯父的身后,一双大手附上她的小耳朵。 隐隐约约,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似乎听见一声闷响,万籁俱寂…… “从今往后,你是我林向矣的女儿,叫林晚卿。” 林晚卿…… 林晚卿。 梦里的那一声声林晚卿,渐渐虚幻,又慢慢迭加,变成耳边一声夹着热气的林晚卿。 她昏沉沉地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梁未平那张半是恼怒,半是担忧的脸。 昏暗的烛火从他背后映过来,将他本就不怎么出众的五官,再度模糊了几分。 林晚卿这才想起来,昨日受完刑,被人扶进了京兆府留给他们临时暂住的小间。因为白日的劳累奔波,再加上几道新伤,她一沾床就睡晕了过去。 梁未平应该是听说了什么,自己找来的。 她动了动手,才发现自己还趴在床上。昨日穿的那件灰袍沾满血迹,干了,粘在背上,一动就拉得疼。 被子虚虚地掩在她身上,一点也不顶用。 有伤就有寒。 这伤口昨日没来得及处理,又这么将就地睡了一晚,林晚卿现在只觉得头晕犯凉,四肢乏力。 应该是发热了。 她看向梁未平,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哑的“梁兄。” 梁未平一愣,赶快取了杯水来。 十二年了。 她的执念带她走到这里,却也终结在这里。 林晚卿以为,自己早已不是那个无助的小姑娘。 可如今才发现,一切都又回到了原点。就连这不轻不重的伤口,都找不到一个能帮自己清理的人。 她看着梁未平苦涩地笑,身手轻轻挥开了他递来的水。 “梁兄,”她唤他,依然是哑着嗓子,“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替我保守住吗?” 梁未平手上的水抖了抖,挣扎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问到,“什,什么……” 林晚卿知道他是个胆小的,也无意将他拉入任何危险。可如今除了梁未平,她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信任的人。 她将身子从床榻上半撑起来,那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带着淡淡的光,从肩背垂落。将她原本就秀气的面容衬得更柔了几分。 就这么短短的一个瞬间,梁未平便有些慌了。一个萦绕在他心头千百遍的荒唐念头倏然窜起,像关不住的流星蛱蝶。 林晚卿从容地扯下脖颈处的那块粘上去的假喉结,将遮住视线的头发往后拢了拢,仰头看着梁未平道:“梁兄可曾怀疑过我的身份?” 手里的水再也端不住了,一软,就洒了一地,湿淋淋的到处淌。 “你,你是……你是……” 林晚卿沉声接过他的话,“我是女子。” ——————— 梁未平:如果这是一个秘密,就请你保守住它,因为我并不想知道! P.S.大家应该知道吧?卿卿不是害怕挨板子,而是害怕挨板子的时候脱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