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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第2/5页)
儿,既忘了白日里是如何受了那傅辛一番折辱,也忘了嵇氏子、邵氏女说了怎样一番仇怨,只就这样,脑中空空地笑着,实在奇哉怪哉。 她自嘲似地摇了摇头,又皱起眉来,逼着自己看了会儿账本子,可不知为何,倏然间又走了神儿。这一回,流珠不由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脸颊,暗骂道:一把年纪了,竟还跟个思春少女似的,着实要不得。可敲打完自己之后,流珠又揉了揉自己愈发红润的脸儿,嘴角忍不住又翘了起来。 晚膳时候,连氏与这一家人一同用饭,行止间甚是小心。流珠为了教她放松些,便让话匣子加小胖子徐瑞安打开了闸门,边啃着馒头,边一个劲儿地出声,汇报起复学日常来,嘟囔道:“今天有人笑我脸上的麻子来着,说我的脸,像是撒了黑白芝麻的大煎饼。我才不管他呢,我还活着呢,脸嘛,就不要紧了。再说了,反正现下阿郎也挺时兴傅粉簪花的,我长大之后,搽搽粉儿,就跟原来一样了,说不定也能跟大哥一样俊呢。” 连氏听着,眉眼儿果真舒缓了不少,不似徐子期说话时那般紧张,手跟脚都不知该如何放才好。倒不是连氏太过怯弱,而是这徐家大哥儿,如今的气度愈发令人凛然生畏了,眼神如刀,一扫就要伤人,语气冰冷而颇具威严,一入人耳就让人莫敢不从。 可流珠却知道这家伙有多闷骚,面上看着越是正经,跟冰雪砌成、美玉雕就似的,好似凛然不能侵犯,可到了私底下,尤其是在她的面前,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爱装样子的毛头小子,冰雪拂开之后,便是火热身躯。 她这会子又走了神儿,幸而徐瑞安的大嗓门,又将她拉了回来。那徐瑞安又有些难过地拿袖子擦了把眼泪,低低说道:“好多学童都不在了……得过天花的,只我和喻喜麟还活着。蔡先生说了,等时疫稍停,就要再招新的小郎君了。昨日复学时候,堂子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人来上课,蔡先生讲着讲着课,眼角都红了呢。” 如意也跟着叹道:“幸亏儿接种了牛痘,不然只怕也要染病呢。大家都没甚精气神儿,便连向来拿鼻孔瞧人的喻喜麟,如今也蔫了许多。不过儿几次和他说话,他都没搭理儿……” 徐瑞安却高声道:“这可不是他不睬你!”他嘴唇微微蠕动,撇着嘴难过道:“他发热的时候,好像是把右耳给烧得半聋了。先生上课之前,问了他些问题,他都胡答一气,后来先生拉了他细问,他才说出自己右耳几乎听不见的事儿……” 流珠正暗自感慨之时,忽见香蕊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流珠把眼一看,暂搁碗筷,却没想到香蕊竟是对着徐子期说道:“阿郎快去门口罢,官家派了人来接阿郎,多半是出了甚要紧事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地雷! ☆、70|68.66.58.01 烽火遥腾马偾辕(二) 徐子期被官家召入宫中后,流珠暗自有些惊疑不定,却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站着也站不久,坐也坐不住,与瑞安、如意等说些闲话儿之时,也颇有些心不在焉。 徐家大哥儿这一去,直到半夜里也不曾回来。流珠强定心神,褪下外衫,洗漱罢了之后便拢着薄被,倚在床头,昏昏沉沉地睡着,谁知才眯了没一会儿眼,便听得耳畔传来几声响动,惹得流珠迷蒙开眼,往身侧看去。这眼儿一瞥,便见灰暗之后,那男人轻笑一声,俯下头来,火热的大掌伸了出来,捧着她左右脸儿,低低说道:“到底还是把二娘惊醒了。” 流珠先是微怔,随即压低声音,嗔怪道:“你这跟做贼似的,儿也不曾听见门窗有甚响儿,一睁眼就看见了你,也不知你是不是从墙缝里钻出来的。”顿了顿,她已清醒许多,便抬起头来,轻声问道:“那人叫了你这样久,可是出了甚事?” 徐子期沉声道:“外头冷,二娘借我会儿被窝罢,我也好边暖着身子边说。” 流珠一听,微微张眸,伸手在他结实胸膛上,毫不留情地打了一下,轻声羞恼道:“这五炎六热的,怎么就你冷。有事儿说事儿,说完了就滚回自己那脏被窝去,别来儿这讨嫌。” 目下正乃炎夏,窗楹外头蝉鸣不止,吱吱呲呲,隔着单薄纱窗不住渗入屋子里,恰好也遮盖了二人这偷偷摸摸的声音。流珠虽嗔了这徐家大哥儿,然这男人,也是个不达目的死不罢休,脸皮厚的主儿。他轻轻解了外衫,抬腿就往软榻上边蹭,惊得流珠起了身子,拢好衣裳,面色通红,又真有了几分恼意,藕臂屈起,便要推他。 然而她那手儿一去推,徐子期便顺势捞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得近了些,欺身而上至她脸前面,低低说道: “北边投敌的那三城里,有一座城又投回来了。当地管事儿的那小官往京里送了消息,说是那些蛮子再过段时日就要打过来了。这话虽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官家便打算派个先遣的军队,先行驻扎。现下戍守在北方的军队,绝大多数都是国公府一派,官家便想着了我,想先让我到那儿,熟悉熟悉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