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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1/4页)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傅辛多半不过是多年偷不着,惦记得太久,才对她这样上心。流珠如是想道。 傅辛算盘打得如意,流珠却只想打翻他的算盘。 两人之后如何缱绻,暂且不表,却说南边不是遭了洪灾么,便有一个南边儿的老鸨,仗着在汴京中有些旧识,带着手下莺莺燕燕,奔赴京城,高张艳帜,与京城里时兴的官妓们对打,花样频出,成了如今汴京城里最火热的话题。 官妓风雅,南妓清媚。京中浪荡公子哥儿们,见了面就问,你是官派,还是南派? 过了月余,恰逢休沐,国公府的阮二郎阮良臣,尤其是个喜好流连烟花之地,附庸文雅的公子哥儿。他便携了刚与娘子荣十八娘吵完架的大哥阮恭臣,带他去那南妓开的苏越书院里散心。 阮恭臣面上是个正经的,不爱来这种地方,可谁知进了这乌瓦白墙的小院子里后,见着的不是模样艳俗的脂粉娘子,而是一个一个女扮男装,穿着书生衣裳的俊俏小娘子。阮恭臣的冷硬心肠不由一动,对着其中一个模样尤其与其他人不同的娘子多看了几眼,拿着酒盏的手,也不由得微微一滞。 阮良臣是常客,因着貌比潘安宋玉郎,出手又十分阔绰,很受姑娘们喜欢,可谓是烟花寨内的大王,鸳鸯会上的主盟。他一看哥哥的眼神,便了然于心,道:“我见哥哥不喜女色,从前还嚷嚷着说不愿成亲,便是成了亲,一也不宠嫂子,二来也不纳妾。弟弟我这心里头,奇怪得很,还揣测哥哥喜欢那男小倌儿呢。可惜官家前些年下了令,禁了男倌,虽说这越苏书院有个金十郎,但……” 阮恭臣却面无表情,打断了他,道:“以后莫要再说这些混话,在外污了国公府的名声。” 阮良臣笑了:“好好好,哥哥最是正经人。哥哥爹爹给国公府挣的名声,可不能让我和那帮亲戚给毁了。”他顿了顿,晃了晃酒盏,低声道,“恭哥哥,嫂子骨头硬,是个凌厉人物。这里的女书生,却都是香香软软,娇俏懂事。你方才看的那个,据说是海外来的洋人女子和咱们宋朝男人生下的孩子,有宋朝女子的温软秀气,也有洋人女子的长腿大胸,乃是天生的尤物。” 阮恭臣心思一动,继续听得良臣说道:“这女子叫代流苏,人称流苏娘子,娇柔无骨,小嗓子能把人叫酥。哥哥若喜欢,账便记在我名上。我胡闹惯了,娘不会说什么。” 但凡有兄弟二人,娘总是对弟弟偏宠些。国公府家大业大,既然有哥哥阮恭臣在朝为官,冯氏便不想让小儿子良臣受这份罪。恭臣,那是恭敬的臣,良臣实乃良辰,看看良辰美景便是。 阮恭臣被家里那财迷母老虎荣十八娘膈应得不行,心里满是怨气,听良臣说到这地步便也不好推辞,由代流苏领着,上了小阁楼。熏香浅浅,弦声悠悠,再有这盏中美酒,红酥小手,阮恭臣挺着的脊梁便渐渐软了,勾着那代流苏的脸,醉声道:“这张脸生得好。” 旁边歌女和着琴弦,手摇银铃,娇声吟道:“风雨江头思故人,东南烟水湿青春。宛溪东岸垂杨树,想见烟眉亦解颦……” 阮恭臣的魂儿渐渐被勾去了,一时间被翻红浪,缱绻十分,什么国公府、朝堂事,还有那糟心的荣十八娘,统统都抛至脑后。 可谁知刚过了快活时候,那娘子一声“哥哥”叫的他酥了心肠,却紧接着听那娘子温声道:“阮大郎,实是对不住。奴奴与别人事先有约,不能继续陪着郎君,要赶去梳洗,还请大郎宽量。” 阮恭臣心中不快,虽不愿在此事上纠缠,闹出麻烦,却到底不甘,便问道:“那人是谁?我惹得起惹不起?” 流苏娘子犹豫一番,娇声道:“是四厢军副都指挥使,徐氏道甫郎君。至于惹这一字,奴奴初来乍到,哪里懂得许多?从来都按妈妈的规矩行事,只知道伺候好郎君们,千万莫要出了岔子。还请大郎宽恕则个。” 阮恭臣一听徐道甫这名字,不由得冷笑起来,原本是个自制自矜的冷面郎君,此时也被激起了怒气。 却原来流珠家里那小妾柳莺诊出了有喜。流珠心里不免生疑,可见徐道甫欢天喜地的模样,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他当是再清楚不过,便压下了怀疑,好生待起柳莺来。 柳莺还未显怀,脾气却显了出来,整日吆五喝六,十分难伺候。徐道甫对柳莺的兴致又减了下来,恰逢南妓来了京城,便被同僚们拉去见识见识。这一见识,还真让徐道甫找着了个宝。 这代流苏与阮流珠名字相似,身形相近,一双眼睛都是带点儿褐色,带着点儿刚,也带着点儿柔。最关键的是,比起阮流珠那让人只敢远观的气质,代流苏可是香香软软,乖巧配合得很,让徐道甫迷了心窍,把钱全都投进去了。 阮流珠和他分房而睡,和他不冷不热,他便去代流苏那里寻慰藉。 这一日,徐道甫强拉着阮流珠要亲热,被阮流珠扇了巴掌。徐道甫便又去找代流苏,哪知道代流苏这里,也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