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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3/6页)
。岂知创办之初,即有名目而无精神,故至今百弊丛生,现象之坏,不堪设想矣。嗟乎袁世凯有办事之热心,无知人之能力,是又不得不为袁惜,更不得不为袁咎也。 第四节兄弟之隙 袁自倡立宪后,圣眷即不逮从前,两宫之意,非恶其倡立宪,实为众口所煽惑也。众口所以能煽惑两宫之听者,又基于袁胞弟世彤之恶作剧。欲知其兄弟嫌隙之原因,须先说明袁世彤之轶事。 世彤系世凯之同母弟。彤为人放诞不羁,文字秀雅,常鄙视世凯。彤喜作狭邪游,闻上海为天下繁盛之区,遂携资往游。楚馆秦楼,夜游几遍,久之金尽囊空,遂为无赖于所卖。盖尔时上海有名妓胡宝玉者,丰姿绰约,领袖群芳,与彤最为密迩。又有某贵公子,腰缠十万,觅玉寻香。而诸无赖献佛借花,做出风流骗局,嗾宝玉与某公子伪践三生之约,藉索万金之资,而某亦如愿相偿。方拟买屋藏娇,彼人面桃花遂不知何处去矣。即赴英廨指控世彤与胡宝玉及诸无赖子。英廨巡柿即往拿彤与宝玉等,时诸无赖早已蛇惊兔逸,惟彤与宝玉尚交颈比翼于温柔乡中。而巡捕无情,遂将此酣睡鸳鸯双双扛去矣。事详载于当时《申报》,并注明袁世彤系袁世凯胞弟。时上海道聂缉规与世凯有旧,遂谕谳员为世彤解脱,专罪宝玉。世凯闻之,遂禀知其母,使深责世彤,兄弟间遂成嫌隙。会世凯练兵小站,彤请从事,凯畏人言,不便位置军中。凯兄世廉,时充聂士成全军营务处,遂荐之聂军,俾廉可就近教导。聂会世凯意,遂派世廉帮办营务。 后胡宝玉多方营谋,亦得解脱。闻彤在直隶,寻踪而至,求天津候补知县龚某代通消息,重圆旧梦。彤闻信即至,龚亦与焉。据龚告人云,宝玉虽罹讼祸,对世彤绝无怨言,晤面时惟叙离踪,情好逾昔。其来意系因自嗟老大,厌倦风尘,志在从彤以终。彤既重逢宝玉,而雪泥鸿爪,遂勾留于七二沽头,不忍舍去。嗣为世凯所闻,遂嘱世廉代彤辞差,以母命召彤至小站。彤见其母,历陈宝玉之志,并赞其贤淑,求母命世凯给数千金,藉完此局。世凯闻宝玉向有夏姬之妖,且年长于彤,力主不可,足亦忧弟意也。乃彤愿不遂,无颜复见宝玉,遂作书与宝玉长辞,驰回原籍。宝玉得彤书,眷念故人,抑郁成疾,未几而一缕香魂遂长归于杨太真虚无缥缈山矣。彤闻玉耗,感深知己,赋悼玉诗百韵以哀之,当时曾闻人传诵,惜未留稿。 宝玉既死,彤以为生平遗恨,衔世凯切齿,即拟终老林泉。昔袁任封圻,彤并末一至任所。当世凯之抚山东也,值拳匪肇乱,京津谣传袁将盘踞山东为己有。彤遂上书于豫抚景星,请转告荣禄,谓世凯行为,素不与闻。倘将来欺君枉法,请免株连。景知其兄弟参商,并未转达。至是闻交章弹袁,复上书于政府,并致书于世凯,劝其改行。书载《大公报》,顽固党即引为口实,列入奏章。清廷以袁胞弟竟有是言,亦为所动,故于撤袁兼差后,犹以为虑,又调袁内用。 第七章 军机大臣及外部尚书之时期 外部尚书之时期 第一节军机大臣及外部尚书 清光绪三十三年丁未,秋七月二十七日廷谕:“外务部尚书着袁世凯补授。钦此。”同日又奉谕云:“大学士张之洞,外务部尚书袁世凯,均着补授军机大臣。钦此。” 袁世凯奉诏后,即具疏恳辞,并密求庆王代为设法转圜,朝命不许。袁此次恳辞,实出于至诚。何也?盖自表面观之,以总督入枢府,系属超迁,且转瞬即可大拜,位极人臣。而袁所以不愿内用者有三,一自知国文甚浅,枢密往往拟旨,实有不能。二以北洋一席,咫尺天颜,其权柄不减于军机。且其经营数载之新政,彼时具有端倪,不忍弃置。三则军机分位虽尊,禄俸甚微。袁虽久任北洋,而其宦囊不但无余裕,且有亏累。有此种种原因,故辞之甚力。 清廷意旨,一则以众口呶呶,袁世凯究竟居心若何,不能窥察。调归内用,方可钳制。又以安徽有徐锡麟之变,云南有河口之乱,革命风潮日炽,非实行立宪不能以节乱萌。立宪为袁所主倡,调其当枢府之要,加一老成持重张之洞协同助理,袁亦不能专擅。此清廷调袁内用之大旨也。 袁既坚辞不获,庆亲王不但不为挽回,且劝勉甚殷,惟有勉为其难。而种种困难,只有设法对待。国文甚浅,则延其旧书记辈为之辅助。北洋一席,则力保其门人杨士骧接代,约定长芦盐政以及直督应有之漏卮,仍归袁弥补在任时之亏累。但杨逢人辄作是语云。袁当枢府要冲,杨虽反复无常,尚不敢显违原约。惟北洋一切新政,虽在光绪三十二、三年间,已属有退化无进步,而杨士骧接手之后,又偏置私人,遂腐败不堪言状矣。噫嘻,后来不类,诚非袁世凯初意所能料者也。 第二节阮忠枢、张一麐事略 袁既入军机,多倚赖其书记阮忠枢、张一麐二氏为左右手。通常事则倚阮,新政则赖张。欲明袁在军机大臣时代之事实,不可不先明阮、张两氏之概略。 阮忠枢自袁在小站练兵即充书记,其人虽无大才具,品尚可取,在少年时代亦颇好事。自为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