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二次桑莫侵攻戰」＃８ (第6/6页)

到她的小組。

    「梅梅列！太慢了！」

    「喵喵……！」

    「通用語！」

    「是……是的喵！」

    「馬上換班！」

    「遵命！」

    發號施令的是負責帶領她們四個後進的前輩，梅梅列其實也不熟悉前輩的背景，只知道前輩可以長時間保持清醒，頗有小時候聽過的「守夜人」風範。按照事先教導的任務準則，地空兩位前輩只需要每七天進行一次二十四小時休眠，必須每天補充睡眠的只有她們這四隻小貓。光就這點看來，前輩真不愧是前輩啊。

    小貓們交接結束時，大地已從黑灰色變成有點亮晶晶的灰色。梅梅列意氣風發地守著森林入口，她閃亮的雙眼在黑暗中能看得比許多姊妹還遠，不過也就多幾公尺的程度而已，要想觀測森林深處的目標是不可能的。

    待空中組發現勇者桐真等人離開森林，琪琪莉忽然拍打她的小翅膀快速降下，在稍微發起懶的梅梅列身旁「啪！」地一聲站得直挺挺，向比她們高出兩顆頭的前輩說道：

    「報告！目標昨日進入森林時為二十五人，確認離開森林的身影為二十三人！共兩人下落不明！」

    「話別說一半！身分確認了沒！」

    「啊，是……！下落不明者為西塔魯瑪爾持有者，兩人皆是！」

    「不是優先目標名單上的？」

    「勇者桐真、勇者合……母的勇者！還有堤拉雅安持有者、莉莉姆們、植……植物女，跟大鳥女！啊，還有不是勇者的母的人類！以上名單都在隊伍中！」

    梅梅列好想大聲嘲笑琪琪莉一下子就破功的裝模作樣，卻也對前輩能立刻吸收這有點破裂的報告感到無比敬佩。她得小心別讓對琪琪莉的快意和對前輩的憧憬衝昏頭，要是在這種時刻勃起就不妙了。

    「弱小的人類終於開始病亡了嗎……妄圖他族力量的下場就是如此。」

    「是的！前輩說得對極！」

    「為防萬一，我們會巡一下這座森林，妳們繼續監視吧。」

    「是……啊咧？不需要回報嗎？」

    「不需要。」

    梅梅列很快理解到，琪琪莉雖然緊張時口語表達能力會降檔次，她所轉述的內容全是空中組前輩的觀測結果。前輩們對於彼此的能力肯定與信賴，造就了如斯場合也能夠便宜行事的現象。換成梅梅列和琪琪莉兩人就無法達到這種境界了。

    總有一天，她也要和琪琪莉一同變得像前輩們這般強大。

    她們都要成為獨當一面的超級莉莉姆、讓千千萬萬的妹妹們仰慕不已！

    到了那個時候──

    「首先確認有無簡易墓地，注意泥土的氣味……梅梅列！」

    「喵喵？」

    沉浸在未來藍圖中一邊奔跑、一邊傻笑著的梅梅列，被同樣以四足奔馳在前方的前輩嚇了一跳。她的雙眼迅速鎖定前輩臉龐，前輩的臉卻滑稽地往一旁滑動，同時她那雙自認為跟閃電一樣快的雙腿不約而同地傳出熾熱感──意識到自己遇襲時，從大腿中央噴湧而出的劇痛令她腦袋短暫地斷了片。

    「嗚喵啊啊啊……！」

    叩咚叩咚叩咚──砰！

    瞄準目標首級、卻因為對速度誤判而只斬斷其雙腿的黑劍深深砍入地面。斷腿的梅梅列伴隨著淒厲哀嚎失控撞向路旁樹木。理解到梅梅列無法倖免的高大莉莉姆立刻藉由旁側樹木拉出反射點，以最大速度反彈到襲擊者面前；然而，迎接她的卻是放下武器、五指微啟的手掌心。

    「究極治癒術。」

    「……呃噗！」

    啪唰──

    前輩的頭猶如水球般炸裂於面前，雙腿痛到快休克的梅梅列彷彿聽見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她的心跳快得簡直像要爆炸，傷口流出的血液越來越多，意識朦朧之際，腦海只浮現出琪琪莉的笑容──失焦的目光重新匯聚一處，梅梅列驅使著大小便失禁的身體再一次喊出她的聲音。

    「喵啊啊……！」

    可是她的聲音無法穿透陰鬱的樹冠。

    「琪……」

    無法觸及天際。

    「琪琪……」

    手持黑色巨劍的襲擊者來到她身邊之前，樹木們宛如要幫可憐的她實現最後心願般，颼颼地降下了兩個禮物。

    一個卡在樹冠間燃燒著，一個被藤曼與荊棘層層環繞、帶著漂亮的火光落至她散落於路上的雙腿旁。

    「喵啊啊啊！嘎啊啊啊啊！好燙！好燙啊啊啊啊！」

    梅梅列停止了叫喊。

    該祈求對方先讓痛不欲生的琪琪莉解脫，還是先殺死後悔在人生最後一刻看見這幕的自己？

    儘管黑劍的軌跡很快就掃過兩人脖子，這短短數秒卻讓梅梅列痛苦得好像在幾百年間不斷拿著這道問題逼問自己，終至發狂。

    同時遭受陸空兩路襲擊的監視組落敗後，在森林入口前佈好圖騰、安心地打呼磨牙齒的剩餘兩隻莉莉姆也在睡夢中遭到殺害。監視小隊全滅的消息並未立刻傳進丕平女王耳中，等到森林大火一發不可收拾，中央才透過伊索雷士兵的回報察覺南方有異──當虐殺部隊與莉莉姆隊緊急出動時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