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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第2/4页)
的地盘。大冬天的,跑进深山就是死,做俘虏还能有口饭吃,他们没那么蠢。 “那我们现在打到哪儿了呀?”顾朝歌好奇地问:“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了,每一次有新的伤兵被运来,都会带来新的战报,每一批伤员都毫不犹豫地说战事马上就要结束,红巾军立刻就要占领全江南。 可是战事一直没有结束。 “哪能那么快?张遂铭的地盘大着呢。”卫尚的答案和士兵们的完全相反,他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圈,表示想要全吞掉还是需要时间消化的。 “不过……”他想说个大秘密,不过刚开了一个头,双手就接下了顾朝歌递来的铁棒,在煮沸的大锅里搅啊搅。大锅里是洗过后又被煮一边的各种外伤工具,水中加了碱,第一遍的清洗不能完全清除干净,第二遍煮的时候还有一些血丝上浮,然后慢慢化成血水。 大晚上的做这种活,卫尚觉得有点吓人。而且顾朝歌告诉他这还没完成,这些工具还得第三遍上蒸锅蒸一盏茶时间才可。他又望望不远处,老吴和几个医官协力将白酒倒在血迹斑斑的一大堆白布上,然后用火把点燃焚烧,烟气冲天,。顾朝歌告诉他,直到烧成灰烬才能将它们就地掩埋,而且这是每天晚上都必须完成的任务。 卫尚看得很是惊奇:“你们这儿的做法真麻烦,军中可没这么多讲究!” 顾朝歌皱了皱眉:“那他们怎么做?” “河水洗一遍,蜡烛烧一烧,直接用呗,这还算好的,碰上战事紧张,连清洗的功夫都没有。”卫尚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简略说了下,见顾朝歌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为那些医官辩解道:“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伤员太多,忙不过来。照你这般繁琐程序去做一遍,不知道其间有几个人会血流光而死。” “可是……可是那样会出事的呀……”如今是冬天还好,等春天一来,染上疫病怎么办?而且……“伤员很多吗?我们不是一直在打胜仗吗?” 她眨着一双渴望求知的眼睛,盯着卫尚看,打仗什么的她是彻底的门外汉。卫尚被她看得心扑扑跳得飞快,又有点为人师的骄傲,告诉她:“张遂铭现在可狡猾了,龟缩不出,几座重镇的城墙被他修得特别高特别厚,易守难攻。我们虽然一直占上风,可是攻城依然会死很多人啊。”有些他亲眼目睹,有些则是道听途说,他在军中历练,可是赵南起决不敢将卫家老二的这个宝贝儿子送上战场杀人或被杀。 眼见顾朝歌因为他的话更加愁眉不展,卫尚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努力安慰她:“别担心,我来之前听赵将说……”他压低声音,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他,才偷偷对顾朝歌小声说:“张遂铭似乎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 顾朝歌愣了一下,随即反问他:“那松斋先生呢?” “松斋先生?那是谁?”卫尚没听过这个名字:“是张遂铭的幕僚吗?” “是他的大夫,就像皇帝的御医一样,专门随侍张遂铭左右。”想起会盟宴当日那人的有意为难,还有他和师父一样的姓氏,却天差地别的医术,顾朝歌心中微觉讽刺,口中喃喃道:“希望这位松斋先生足够有用,助战事早日结束。” 哈?!卫尚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瞎猜测着,这个松斋先生难道是我军的细作,专门派去害张遂铭的? 若真是如此,君上好高瞻远瞩啊! ☆、第57章 冬去春来,万物生发,缠绵病榻多日的张遂铭病情似乎有所好转,他开始能够起床走动,还能调配手下将领抵抗红巾军的进攻。可是这种好转只是昙花一现,张遂铭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身体里积蓄过多的邪气彻底破坏他的阴阳平衡,当夏日来临,阳气外泄之时,他一病不起。 这一次没有奇迹发生,就在夏至当日,张遂铭一命呜呼,魂归西天。 据说,他死前还端着一碗百年老山参熬成的药汤,还没喝下去就手一歪,然而开始浑身抽搐,迅速陷入弥留,那碗据说能续命的药汤怎么都灌不进去。苏州全城的大夫都被抓来救命,而一直随侍张遂铭左右的松斋先生却忽然不见踪影。 张遂铭的小妾太多,儿子好几个,互相争权夺利,最后谁也没捞着好。唯一有可能继承的长子虽然已经二十多岁,成家生了孩子,可是张遂铭防着儿子□□,不让长子经手太多事务,以为自己养生得法,能长命百岁。谁知咽气如此之早,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