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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1/4页)
楚子亦狡黠地笑了,“好的,学长的字很漂亮,我会好好拜读的。” 樊释,“…………” 夜里,宿舍里的甘草已经躺在床上酣睡,发出轻轻的呼吸声,窗台上的植物们郁郁葱葱。楚子亦开着一盏床头灯,静静地阅读今天的战利品,那本手写本日记。 这本日记没有署名,手写本表面也没有写什么多余的东西,倒是极像樊释的风格。他的字体有力又漂亮,翻开第一页就是文字内容,时间从1982年12月3日开始。 【1982年12月3日,精神力持续波动,异常数值提升。我觉得应该接受治疗了,这样下去可能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取向,导致恶化。兴华仍然认为我是受了诅咒之星的影响,但是其实我内心很清楚,星球上的事对我影响不大。 我长久以来的想法产生了变化,或者说我意识到“我”越来越游离。当我第一次感知到“我”的存在时,我对“我”产生了疑问,这到底是什么?如果抛却“樊释”这个名字的限制,抛却这具实体化身体的约束,“我”又到底是什么? 当开始意识到自我的存在,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成为了对自由的束缚。人自从出生起就与这个世界产生关联,他与双亲、社会、自然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这些联系使他拥有安全感,他依赖着这些关联懵懂无知地生活着。但是一旦有一天他意识到自我的独立,个人化的意识就如同种子一般扎入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他发觉他与世界其实是分离的,认识到他的渺小,感受到他的脆弱。他是一个与其他事物并无太大关系的个体,外界并不一定能够依赖,甚至是危险的。他感觉无力、焦虑,甚至日渐的孤独。他甚至认为或许无知与顺从会是一种幸福,坠入庞大的群体之中,随波逐流即可消除这种焦虑与孤独,当然也会同时杀死刚刚苏醒的自我的意识。 自我的意识并不令人幸福,它使外人感受到他的冷漠,而他又因此感到矛盾受伤。或许,假装无知地藏匿于人群之中是一种极好的选择,成为盲从大众中的一份子,但是白羊群中的黑羊又能隐藏多久呢……】 楚子亦合上手写本,不敢再看下去。她慢慢地平静自己的心跳,还有开始紊乱的精神力。 ☆、第三十一章 楚子亦难得地没有睡好,她睁开眼躺在床上还有些发懵。乔治一直以来都负责担当她和甘草的闹钟,督促她们起床。今天,乔治飘了过来,圆圆的电子眼扫描了一下楚子亦,【主人,早上好。今天的精神力取向不够稳定呢,昨天没有休息好吗?】 乔治颇为担忧地看着坐起来的楚子亦。对床的甘草打了个哈欠,倒是有点惊讶,“真少见?子亦你不是一向精神力很稳定吗?” “昨天看书有点晚了。”楚子亦揉了揉眼睛,其实她自己很清楚,估计是樊释的手写本诱导性太强,影响到她了。以前她也常常晚上看电子书,但从来没有过精神力波动的情况。 “你也不要太拼命啦!比不过林易就算了呗,身体最重要!”甘草跳下床,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又去照顾她的植物们了。甘草在学习成绩上不太出色,但是对于花花草草的了解却是颇多。楚子亦曾经还很好奇地问过原因,才知道甘草是跟她的爷爷学习的这些知识。 两人一起吃过早饭后,甘草便先出门了。她加入了李澈所在的自由协会,时不时要去参加协会里的活动。甘草还极力邀请楚子亦加入自由协会,不过楚子亦婉拒了。楚子亦看着甘草渐渐融入校园的生活,心里也很高兴,一直以来她总觉得甘草太过依赖两人间的友谊了。 这可能也和甘草过去的经历有关,她太过珍惜和楚子亦的感情,总是患得患失的样子。实际上,楚子亦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对象,她的内心或许是更加孤独或冷漠的吧。 毕竟,她是白羊群中的那头黑羊。 当她读到那句话时,内心里有一瞬间其实觉得自己无法治疗好樊释。楚子亦慢慢懂得精神血缘的含义了,她和樊释的思维方式确实十分接近,她甚至隐隐赞同着樊释的思考。 这是极为危险的!虽然她还没有读完手写本,但是结局其实已经很明显了,有着那样思维的樊释成为了高危的特殊病人,曾被关押在治疗所的101病房里。 如果她继续探究下去,其实就意味着她在走着樊释的老路。楚子亦很怀疑自己真的能一直控制好自己的精神力吗?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意志力能比樊释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