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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第3/4页)
主人财物的奴才,主人又何以会饶了他,如此看来,皇帝倒比寻常某些富户员外的要厚道多了。 蒋仪与英才两个到了西跨院,因杨氏在临窗大炕上坐着,便唤了他两个进去。两个进去见孟泛也在,一同见了礼,杨氏指着远处一张圈椅让英才坐了,又叫蒋仪坐在炕沿上,教她替自己打几样花样。 孟泛此时坐在正中的八仙桌旁的圈椅上,桌上摆着一只红泯小炉,上搭一只细白泥的茶锅,他正自己煮水自己泡茶,喝的热气升腾,这吃茶方式原是他在蜀中任上时,从潮汕一带来的商人中学来的,渐渐就上了瘾,一日早晚至少喝上三遍。 他方从狱中回来那几日,见积年存下的储蓄全被搜刮,五内摧伤几乎要死过去,也正好借此要撤了公中的名份,虽在一府,却从此要分起家来,惯常他是要多给公中银子的,此时也趁着抄了家正好一并不给了,只这分家的事叫徐氏拖搅了还未达成,一府却是实已分了家的。 他虽面上痛心即首,然则狡兔三窟。 他的银子可不曾藏在一处,不说元佑一直在蜀中未回来,还攒着一分家当外,他自己也沉了许多银票在后院小荷塘中,那日他归了家,先就到小荷塘中捞出那油布包严的银票来,虽不多,却也有二十万之巨,而这份银子只有他与杨氏两人知道,就连天佑元蕊都不清楚的,如今正好可以叫天佑就此倚靠上冯氏娘家的卖买过活,而自己这注钱,只要用好了,不但能替元蕊置份好嫁妆,还能叫他与杨氏两个也舒舒服服到老了去。 是以,虽旁人以为孟泛如今消沉在家,实则他是窝在暖融融的房中舒舒服服猫着冬寒。他原来视英才为孩子,自然有十分的威严在眼前,自这次出了事之后,才惊觉自己渐老,后辈们都已长成了,便也与英才闲话起来。 孟泛道:“你若在学堂里再多呆几年,先生都可以做了,为何要回来?” 英才知二伯在挖苦自己,摸摸鼻子笑而不语。孟泛被抓后,他在自家院里时听母亲徐氏讲了许多孟泛干的不成样的事,从此便对这个二叔没了以前那种敬怕之心,反而升腾起一种你也比我好不到那里去的心来。 孟泛原来藏着一大注财日夜担惊,如今却是稳揣了一小注财落地,况且自己手中有钱打理,等过个一年半载皇帝忘了这荐事了,找原来的同僚塞些银钱弄个不打眼的实缺还是十分可行的,是以他心情渐渐便更好了起来,见英才不言,便放声大笑。 杨氏剜了他一眼道:“孩子们都在这里,你发的什么疯?” 孟泛平日在家威严,在杨氏在前却是一点脾气也没有的,收了笑声摇着头自去喝他的茶了。蒋仪听杨氏说明了针脚花色,揣了绣活敛衽道:“二舅父与二舅母且歇着,我去抱厦看看妹妹去。” 孟泛点了头道:“她自上回抄家时吓病了就一直没好,你很该好好劝劝她,我虽遭了黜,只要咱家王妃还在,也不过是暂时的事情。” 蒋仪敛福答了:“是。” 她退了出来到了抱厦,见元蕊歪坐在炕上,斜靠着个大引枕,肩上披着一件灰鼠褡子,正出神的望着窗外。 蒋仪歪坐到炕沿上笑道:“你呆呆的瞧什么了?” 元蕊回过神来,笑道让蒋仪道:“姐姐快上来坐会儿,我这炕烧的十分热。” 蒋仪也不推辞上了炕,仍拿起杨氏的绣品一针针绣了起来。 元蕊瞅了一眼道:“还绣这些做什么?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蒋仪抬头看了一眼她消瘦蜡黄的脸道:“怎么会没有用,这些都是替你攒的,也是二舅母的一份心。” 元蕊叹了一眼望着窗外道:“家里成了这样,我还想什么嫁人的事情?况且,好些的人家也不会要我了。若要我嫁给那起子贪图嫁妆的穷汉,还不如在家自用了这份东西,也是十分舒适的一辈子。” 蒋仪握了她的手道:“那是自然,如今一个女子一份嫁妆动辄三五万两银子,这还是少的,寻常人家嫁女儿,竟是要掏空全部家当,若拿这银钱来自己过活,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用得完。只是父母渐老,哥嫂们终会掌了这份家业,他们虽也贴心,那有父母贴心?” 她在元蕊面前说的句句是实话,元蕊自然也懂,愁的低了头道:“这整个世上,那里还有可嫁之人?” 她这句句说来,仍是绕不开陆远泽这个姻叔去的。蒋仪倒觉得她为父母操忧一半,另一半还是为了相思陆远泽。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当日夜里曾允诺说过不了几日就到孟府来提亲,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音讯全无。而自己不是元蕊,无父母呵护,不能放任性情,只能仍是这样面无波澜的过着,悄悄替自己筹备着。 “这也不过时妹妹一时走不出这道困局罢了,二舅父身体强健,起复可待,你若打起精神来病好了,出去走上一走,一两年间也能遇到许多人,那里面必然能遇到一个中意的。”蒋仪笑着宽慰元蕊,元蕊却仍是望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