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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第2/3页)
达旦的批阅奏疏,丝毫不敢懈怠分毫。 站在宣室殿外石阶上的元顺将双手交叉拢在袖中驱寒,正百无聊赖地站着,骨碌碌的转动着眼珠子来打发时间,这才没让自己睡着。 忽然,元顺定睛一看,看到身披黑氅披风的秦落独自冒雪而来,顿时一个激灵,连忙拿过放在一旁的油纸伞,打开了来,迎了上去,殷切接过秦落手中提着的食盒,关切问道:“千秋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秦落抬手拍了拍氅上的雪子,自然是知道元顺话中之意的,只道:“是吾临时起意想过来,得个清净,宫中左右并不知情,不要责怪他们。” 元顺闻言,恭顺的低头,回道:“唯。” 秦落侧头,问在一旁小心翼翼掌伞的元顺:“内阁与六部的人可还在宣室殿?” 元顺恭敬回道:“可不是,半上午都在里面,想必是事情还没定下来。” 话毕。 秦落在宣室殿门外停下,隐约听见里面争的正不可开交,秦落偏头向元顺道:“将食盒交与我吧,陛下这样熬着可不行。” “唯。” 秦落接过食盒,便轻轻抬手,推开宣室殿的檀花门,抬步走了进去。 众臣听到细微的开门声,齐齐停下争吵向门口看去,看到是秦落提着食盒进来,赶忙从椅子上起身行礼:“恭迎皇后圣安。” 秦落面无表情的从他们中间走过去,随手抬了抬,意简言赅道:“不必多礼。” 独孤叡见秦落朝他走来,从座上起身,顺手接过秦落手中的食盒,熬的通红的双眼里微微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握着她有些寒凉的手,关切问道:“梓童怎么亲自过来了?外面风雨渐大,梓童可有风寒侵体?” 他的目光无意间瞥到秦落的发上、还有肩上的大氅还有雪子化成的雨水,他知道秦落定然又是冒雪前来的。 秦落微笑道:“并无不适,陛下安心便好,国事再大,陛下也不能仗着年轻,这般不爱惜自己。” 殿内烧了地暖,大氅穿在身上有些热,秦落便解下氅披,放在了一旁,不经意抬眉间,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和独孤叡,一个个诧异不已的神情。 秦落挑了挑眉,淡淡笑道:“众卿都望着作什么?继续议事便好。”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收回目光,接着不久前的提议讨论起来。 内阁与太傅张谦之齐名的‘三张’之一——也就是太尉张清,抬手向独孤叡作了一礼,道:“陛下,容老臣说句大不敬的话,以前先帝在时,臣子们都畏惧先帝太过严苛,如今陛下登基不过月余,怀柔以对上下,虚心纳谏,臣子们呐,一天到晚有操不完的心,又开始担忧陛下太过年轻,能不能治理好这个国家,这才与陛下胶着了些时日,失了臣子该有的本分,还请陛下降罪。” 孤独叡正襟危坐在高座之上,不待片刻,便从容自若的想好了应对之词,亦是进退有度,颔首道:“张太尉与诸位自文宗皇帝伊始、历经惠宗、先帝世宗,再到朕,已然是四朝重臣,先帝在时,常说太尉乃明镜贤臣,朕自然是当的起太尉与诸位的教诲。” 六部大臣商议了一会儿,联合上奏,由兵部尚书与吏部侍郎上前,配合起了一个哭一个说,声泪纵横对着皇帝和在座众人,便是一顿大吐苦水:“启禀陛下,先帝还在时,不算南征北伐,修建行宫与陵寝耗费之资,如今国库空虚,户部自是拆东补西也填不上窟窿啊。” “放屁!”内阁三张之一的太常张知敬义愤填膺的拍案而起,将两人着实吓了一跳。 太常张知敬上前,对独孤叡行了一礼,道:“陛下,前两日这几人还在主张亲征,如今却又哭诉国库没钱,可蚩丹就要打到家门口了,我们却在这里自吵自骂,踌躇不决,真是何等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