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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第1/2页)
傅诤欣然谢了君恩,施施然地取箸而食。 好半天岑睿才回味过来自己又蠢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赶走这瘟神,自己放弃了不说,竟然还主动留人了?!这顿饭吃得岑睿内心的悲伤之泪涓涓成河…… 饭后君臣两人各自抱了盏茶对坐在书房里看书,岑睿喝了几口浓茶,胃里隐有些难受。 傅诤看着小皇帝在椅中左挪又蹭,就是不安分,联想起方才桌上她用膳时的速度,猜到应是吃急了,有些积食,便道:“今日天色不错,在庭中看书如何?” 一听能出去溜达,岑睿喜不自禁,忙不迭地抱起书,率先蹿到了殿外。 傅诤在后看着岑睿蹦跶的样子,好笑地摇摇头,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说是授课,去了后苑的岑睿哪能留住心思在书本上。一双眼眸从天看到地,眼里过了许多事物,就是没过着书上一个字。 傅诤本意便是带她出来消食,所以也就由得她晃来晃去,逗鸟逗鱼逗宫女,自己捧了卷宗坐在莲池边上看。 晃了一会的岑睿摸回到了傅诤身边,看着那尾在傅诤边游来游去的狗腿鲤鱼,道:“这是傅卿养的鱼?” 傅诤浅浅应了声。 在想着如何讨好傅诤时的岑睿也曾想过他会不会喜欢养宠,想过猫想过狗,就是没想过傅诤他居然喜欢养鱼…… 翻了一半卷宗,傅诤按按太阳穴,正想着怎生如此安静了,偏头瞧见莲池边睡着了的岑睿。少年的半边脸浸在毛绒绒的暖阳里,像面净透无暇的玉脂,形容尚小但已难掩玉人之姿。 这样一个人,却偏偏生在了天底下最肮脏的地方…… 傅诤的眸里滑过丝不忍的情绪,心上突地一疼,呼入的气息在肺腑里错乱开,抑制不住的咳嗽声从喉咙里滚了出来。 岑睿睡得不深,耳旁稍有动静,人迅速地睁开了眼。看着低声咳嗽的傅诤,她怔然了下,不觉问道:“傅卿到底患的是什么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奉上~ 【玖】糟心 傅诤惜字如金地回给了岑睿一句话:“旧疾而已,无大碍。” 然岑睿再迟钝,也看得出这敷衍的太明显了,愤懑的皇帝陛下揣着“好心当做驴肝肺”这句话在寝殿里神神叨叨了一个晚上。 不明内情的来喜公公忠心耿耿地表示如有需要,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糟蹋了主子心意的小贱人! 当皇帝陛下说出小贱人的名字时,来喜公公沉默了,脸皱得像朵干瘪的菊花,郑重道:“陛下,杀人是犯法的!” 岑睿回报给他一本砖头厚的《说文解字》。 这顿晚膳傅诤没有与岑睿一同用,回了暖阁,趁着房内余留的一丝天光,倒了半瓶药丸和水咽了下去,和衣躺下昏沉地睡了。睡至半夜,宫内的更漏声惊醒了他,额角处突突腾地跳得厉害,一闭眼皆是些纷杂鲜红的画面,扰得他心神不宁。 凭着记忆摸出了个玉匣,里面的香薰已用了一大半,挑了些置于香龛中。随着整个暖阁内弥漫起甘甜温润的香气,傅诤的心绪渐而平静了下来。掌中的玉匣在烛光下荧光黯淡,就似它原来的主人一样,质地普通、毫不起眼。傅诤把玩了会,又将其放回了床头。 香是暖香,暖阁之下又有贯通着地龙,倚着床头看了会书,傅诤略感口干,遂起身倒了杯冷茶灌下。放下茶盏时,他的目光落到案头那叠整齐的文书上,从第一页起,详细诉述了近日来燕王的种种动态。不论是与江阴秦家联姻,还是与晋国长公主街市“偶遇”,里外都透着股不安分的味道在。 傅诤翻了一遍,沉吟片刻,抽出桌下笼着火星的火盆,将手里的东西丢了进去。不多时,所有的笔墨纸张在炭火里化为飞灰。他望了望窗外,眸里的颜色比夜幕还要黑沉。 ┉┉ ∞ ∞┉┉┉┉ ∞ ∞┉┉┉ 过了冬,入了开春,岑睿也开始夜夜难眠了。 无他,燕王回京的队仗已走到了连潼关外,再过两日,就要抵达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