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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琴猛的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钟意:难道是 钟意苦涩的笑了一下,点点头,又跪坐起身,攀住钟琴的肩膀:姐,求你不要告诉爸妈。 过往的记忆像是浸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带着点儿瘆人的尸腐味,却鲜活得连每一条脉络都很清晰。 钟意记得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一直替她介绍对象的徐伯伯把她招进了常去的茶馆。中年人缓慢的摩挲着紫砂茶杯细腻软糯的纹路,斟酌了良久才说:小钟,你妈那事儿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钟意的眼睛唰的一亮,急切的样子像是饿了许久的小láng面对一块又大又肥的红ròu,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徐伯伯,真是太谢谢您了我妈在哪里?我、我、我要不要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去见她?啊,不不不,事qíng哪有这么简单?您要我怎么办? 徐志功的眼里滑过一丝不忍,长着老茧的手轻轻拍抚着钟意的手背:小钟,伯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当初你那么点儿个,扎着个小小的羊角辫一甩,下巴就这么翘着,别提有多神气 钟意敏感的直起背脊,困惑又犹疑的看着徐志功:徐伯伯 徐志功松开手,尴尬的笑了笑,把眼睛撇向一边:小钟啊,女人总会比男人多一种办法。 雨下得越来越急,豆大的雨点像是能在皮肤上砸出个坑来。钟意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徐志功身后,夜总会鲜艳的霓虹灯光如同长龙,在粼粼的水光里游走,湿漉漉裤管紧紧贴在钟意的小腿上,冷得她直哆嗦。 徐志功把她送到夜总会门口,yù言又止的拍拍钟意的肩膀:那人说,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一溜衣着bào露的艳女斜斜擦着钟意的肩膀走过,浓烈的香水味熏得钟意忍不住缩了缩肩膀。领头凉凉扫了钟意一眼,眼神里分明写着鄙夷。 是啊。她和她们,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钟意嘴角抖了抖,最终还是在昏huáng的灯光里扬起一个笑容:徐伯伯,真是谢谢你。 说完,钟意深深的鞠了一躬,直到脚尖前积蓄起一个小小的水洼,满满的都是她的眼泪。等她抬起头来,徐志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细密的雨中。 钟意至今还记得夜总会门把手的款式,厚重的青铜质地,阿拉伯细密画卷绕在上面,像是吐着信子的蛇。钟意的嘴唇已经被冻得青白,被暖融融的熏香笼罩着,身上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脑子里盘旋着各式各样关于纪委的传说: 进去之后,连上厕所都有人看着,别说是自由了,连自尊都没有。 据说还有车轮战,连着审三天三夜,心理素质差的,没罪也给自己攒出罪名安上了。小钟,你妈是有心脏病吧?作孽啊,这可怎么撑得住! 据说最狠的,就是把人关在一个只能站、不能坐也不能躺的地方,人进去之后,出来是什么就很难说了。 钟意的母亲以前是初中老师,后来接管了校办工厂。工厂转制之后,钟母顺理成章的成了公司法人,在钟母的努力下,公司越来越红火,两夫妻的争吵却越来越多。 钟父曾经忧心忡忡的警告钟母:你gān什么不好,非得做药厂老总?!王美凤,我告诉你,你这相当于把自己一条腿送进了监狱! 钟母只是沉默。 钟意后来知道,研发新药的成本极其昂贵,但长达十几年的努力,很有可能因为药监局的一句否定,瞬间化为泡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药监局副局长被查处之后,钟母也被牵了出来。实际上,钟母行贿金额甚至都够不上量刑,只是冥冥中似乎盘亘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把钟母一步步的推向深渊,对钟母的监控一再升级,最后甚至把她划入了危险等级最高的那批人。 只是想一想,钟意眼前就会浮现出血淋淋的场面,没有声音没有色彩,只有满目绝望和憔悴的钟母,呆呆的倚在门框上,那样哀凉的看她。 钟意没有那么高尚,更做不到大义灭亲,她绝不会坐视宠她爱她的母亲被这样对待! 她绝不会! 凭着一刹那的孤勇,钟意捏着门把手轻轻一转,咔嚓一声,门边的窄fèng渐渐扩大,陷在沙发里的人影渐渐出现在眼前。 那人在光影jiāo错处抬起头来,雪亮的眼睛如同一头豹子,江哲麟在看见钟意的那刻极快的眯了下眼睛,接着卷起唇角无声的微笑起来。笑容里有一丝残忍的味道。 钟意被震得三魂去了六魄:怎么会是你?! 二十几年来,钟意一直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四平八稳,循规蹈矩。唯一一次叛逆,便是和谢天分手后与江哲麟的一夜qíng。即使有酒jīng的催化作用,那一夜的记忆依旧非常惨痛。钟意只记得那种尖锐的疼,毫不客气的钻进来把身体生劈成两半,接着是热,qiáng烈的撞击摩擦出让人心dàng神迷的热意来,整个人像是被人摁进了泥沼里,而身上jīng壮的男人身体是唯一可以攀附的浮木。 而这个男人,在她再次绝望的时刻,又一次扮演了救世主的角色。江哲麟懒散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