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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5/5页)
“多谢姑娘。”偏将微微点头说道。 容月拎起来自己手边的小包,又挪到旁边一个士兵面前,柔声问道:“哪里受伤了?” 看了看伤口,依旧是一套类似的处理,容月现在已经对这套流程颇为熟悉了。手脚麻利,再加上女孩子特有的细心温柔,容月脚步轻快的游走在伤兵聚集的帐篷里,好像一道轻柔的暖风拂面而过。 之前从灵均出了帅帐,大军后方就隐隐传来喊杀声,容月怔忪了片刻,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就这么躲在帅帐袖手旁观,可又不能去前敌给大家添麻烦。灵机一动,想到自己和父亲学过一段医术,应该好歹能帮上点儿忙,容月就匆匆打听了军医的所在,准备去跟前打个下手。 结果第一批送来的伤兵就让容月吓得几乎惊叫出声。整个帐篷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身边四周满目看去全是或鲜红或陈黯的血色,偶尔有支离破碎的皮肉和躯体,容月整个人傻在了当场。强自镇定心神,看着忙得脚不沾地团团转的军医,容月咬紧了牙关给自己打气:不能这么没出息,要镇定,这些士兵都是在为我们流血,我在怕什么? 军医忙得心头火气,见容月傻站在当场,不由得喝了一声:“小姑娘你行不行?不行就回帐休息去吧。” 容月一听这话,失了血色的樱唇微张着,深深得呼了几下气。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刺激了容月紧绷的神经,心中一个劲儿的默念着,不怕啊,要帮忙,容月,你是父亲的女儿,你是灵均未来的妻子,你不能丢父亲和灵均的脸。你是越国未来的皇后,振作起来,帮助你的士兵。慢慢的,容月的神经平复下来,脚步也能挪动了,踉跄了一下跟上军医的脚步,声音不大却足够坚定的说:“我可以。” 军医瞥了她一眼,看着眼前这张失了血色的俏脸,原本一双笑眼,现在眼角泛着红,显得楚楚可怜,可是神情却没有了开始的慌张。军医嗯了一声,点了下头,默许了容月跟在身后。 刚送进来的伤兵,军医都会去简单检查一下,给容月指出伤势比较轻的士兵让她帮忙简单处理伤口包扎一下,伤势更重的自有资深的大夫处理。就是这样,容月抖着手给第一个士兵包扎完,那个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着容月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不由得笑着说:“姑娘啊,我真的没那么疼,你别哭啊。” 觉得自己丢了人的容月反而鼓起了勇气,贝齿紧咬着下唇,蹙着眉,努力稳定自己的双手,到后来越来越沉稳镇定,甚至能努力微笑着安抚受伤的士兵。一旁的军医偶尔得空看过来也是点头称赞,还算是个不错的小帮手。 忙乱了大半个时辰,容月几乎没有注意到账外的喊杀声已经不知何时停下了。又多处理完几个伤兵,就听到账外有士兵喊道:“大帅到了!” 越灵均依旧是全身铠甲,随着他进账的脚步,甲叶子哗楞楞的响着,更显威武不凡。还能动的伤病都挣扎着站了起来,容月着急的按住身边这个人,斥道:“躺好别动,你腿不能受力的。” “可是大帅来了……”那小兵还是挣扎着支起上半身。 “大帅又不会怪罪你。” “不会是不会,可……”小兵还要说什么,越灵均已经开口说道:“有伤在身大家不要拘礼,不用起来。” 容月满意的看到那小兵停止了站起来的尝试,起身迎上去好好看了看越灵均。不过一个时辰没见,好像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一样,容月心想,看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说法也不算夸张了。见越灵均白袍依旧净素,只多了些灰尘并没有染上血迹,容月放下了心,可还是开口问道:“大帅没有受伤吧。” “没有,本帅来看看受伤的军士。”灵均环视四周,看到虽然军兵各个带伤,轻重不一,但除去重伤不起的,其他士兵大都神情平静,士气不减,心下也是高兴,说道:“这是我们出兵北国第一战,在敌人偷袭之下,全歼敌军骑兵!各位的名字必都会写在越国的功劳簿上,得胜凯旋之日,论功行赏!” “而不幸故去的同袍,”灵均扭头看向账外蒙着草席的尸体,神色黯然,接口说道:“虽然不能葬回故土,但归国之后,本帅也会安排抚恤家眷,让他们在天之灵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