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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第2/3页)
气。她已经将身上的火折子几乎全都用光了,若是再走不出去,她想她与沈寂便真的只能摸着黑,整晚都被困在这里了。 半山腰那间低矮的草庐慢慢地出现在视线里,夜色中,即便是借着草庐中微弱的灯光,也只能看得清楚大概的轮廓。谢青芙悄悄的回头看了一眼一路走来的路,心中一阵心疼,凑到沈寂耳边轻轻说道:“原来你为了找我走了那么远的路,难怪一见到我就发脾气了。要是我……大约也会不耐烦了罢。” 沈寂脚步一顿,他低声道:“我发脾气,并非是因为找你找得不耐烦。” 谢青芙脸上一烫,搂着他的脖子:“那是因为什么?因为担心我?” 沈寂听她问得直白,便低低的吸了口气,却又是不回答她了。谢青芙觉得无趣,但见到他,被他背在背上的那种欢喜和雀跃顺利的将无趣掩盖了,所以她也不生他的气,只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将双腿更紧的盘在他的腰上,紧紧的搂着他的肩膀,像是再也不想下来。 沈寂也不生气,只是她实在闹腾,他不得已道:“轻一些,若是跌下去,我只有一只手没办法将你捞起来。” 谢青芙用力点点头,但嘴角的笑意却丝毫没有收敛。沈寂便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用那唯一的一只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快要走到那草庐前的时候,沈寂终于停下脚步,严肃道:“不要再闹,花大娘大病初愈,大约已经歇下了。” 谢青芙听他语气严肃,心中不由得也一紧。直到她乖乖的闭了嘴,他才背着她缓步走进了草庐的门。 借着微弱的光,能看到门是用青竹编成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布满了虫洞与污痕。门上攀着些青翠欲滴的藤蔓,蔓上点缀着几朵嫩黄怡人的早开迎春花。 进门便是个宽大的院子,种着些葱与花,一进院子,谢青芙便见那院子中间摆着桌椅,桌上摆着盏火焰摇曳的油灯。沈寂将谢青芙放在那凳子上,等她听话的坐好了,才声音极低的说道:“你就在这里,我去替你拿药。” “啊?”她愣了一愣,这才感觉到脸上的伤口生疼,她抓住他的袖子下意识便道,“我跟你一起去。” 沈寂挣开她的手:“花大娘大约已经睡了,你吵吵闹闹的将她吵醒了反而不好。你就待在这里,我很快便会回来。” 听他用一种吩咐不听话的孩子般的语气对她吩咐,她的心中暖得惊人。轻轻地便放开了他的袖子:“那你快些回来……” 沈寂进了屋去,院子里便只剩下谢青芙一个人。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想着待会儿让他替她脱鞋的话实在太不成体统,于是便咬了牙,低头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鞋子上,微微用力。 为了方便赶路,她穿的是一双有些紧的绣花鞋,脚后跟处大约起了许多的血泡,只是微微的摩擦过皮肤,便痛得撕心裂肺。谢青芙怕让沈寂听到了笑话她,遂紧咬下唇,手上一狠心一用力,鞋子“啪”一声掉在了地上,脚后跟处沾着一大片血迹。 谢青芙再用同样自虐般的方式脱去另一只鞋子,再脱去两只袜子,却见两只脚的后跟处都已经磨去了一块皮,脚底与脚趾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几个巨大的血泡长起又破掉,看起来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夜风冷冷的吹拂在伤口上,伤口处传来一阵紧绷绷的痛。谢青芙只觉得自己疼得整个人都快要低吟出来了,歇上了一歇,脸上伤口处又痛又痒,她正要下意识伸出手去摸上一摸,却听屋檐下幽幽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你的手刚碰完脚,再去碰伤口,会毁容的。” 谢青芙吓得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去,却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站在屋檐下,粗布衣裳,斑白两鬓,面容显得雍容华贵,丝毫不像是这山野间每日劳作的农妇。她一手拄着一根竹杖,另一只手端着一只大木盘,慢慢的挪到了谢青芙面前。 见谢青芙愕然又惊讶的望着她,许久之后似乎还在想着要唤她什么,妇人也不生气,只平静的将托盘放在了谢青芙面前的小桌上:“我姓花,你同阿寂一样,唤我大娘就好了。” 谢青芙于是便低低的,有些紧张的唤了一声大娘。 花大娘淡淡应了,将托盘中的两碟青菜与两个馒头放在了她的面前:“你从景阳城自己步行来的?” 谢青芙来不及去想花大娘为何知道她是从景阳城来的,下意识便回答道:“是车夫将我送来的。” 花大娘仍旧平淡点头,只道:“我想也是,千里迢迢的,你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如何使得。”接着将饭碗摆好,又将两双筷子放在桌上,站直了身体道,“你还未用晚饭罢?”谢青芙提线木偶般点了点头,便听她继续道,“晌午时,阿寂听胡郎中说有个少女独自在山中寻人,因为担心是你,遂连午饭也不曾用过便出门寻你,一直到现在才回来。他身体不好,你便陪着他一起用了饭吧。” 她的口气淡淡的,带着种沧桑与冷淡,仿佛这世间什么样的事情都与她无关。谢青芙只听她说到沈寂找了自己一个下午便觉得心中一揪,抬起头看她,却见她拄着拐杖,慢慢的转身便往一个竹门里走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