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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2/3页)
承青门这大片家业。” 元氏似被戳到痛处,杏眼微微眯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便转向青长清,哀怨撒娇:“老爷,你看二姐,明明是她想让自己儿子继承青门,却偏话里话外编排我的不是。” 本来还挺高兴的青长清,听到此处已然有了怒容,但碍于有客人在,不好发作,只能简单斥道:“都少说两句!” 元氏和林氏闭上嘴,不再言语。倒是大夫人江氏,丝毫不受影响,一口菜一口汤地细嚼慢咽,淡定从容。 春谨然偷偷去看青平和青风,两位公子似乎对娘亲们之间的口舌之争毫不关心,前者低头吃得认真,看不清眼底的表情,后者饶有兴味地欣赏着舞女曼妙的身姿,那眼神仿佛正在将对方的衣服一件一件剥掉。 所以说,家大业大有什么好呢?春谨然在心底叹口气。运气好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但大部分,都只会像青门这样,争名分,争恩宠,争地位,争家产,而本就不甚浓厚的亲情便在这明争暗斗中,消失殆尽。 一顿饭吃得跌宕起伏,好在青门的厨子非常不错,菜肴色香味俱全,所以虽然耳边吵些,但春谨然的五脏庙,着实得到了温暖安慰。 回到流云阁时天色已暗,不过二楼的烛火却分外通明,春谨然一直不太踏实的心总算落了地,嘴角上扬,放弃正门,足下一点,直接从二楼窗户跃入。 正大快朵颐的丁若水被突然飞进来的人吓个半死,一大口鸡腿没怎么嚼呢就囫囵吞入,险些噎死,连灌好几杯茶水才顺下去,末了没好气道:“你有病啊,有门不走走窗户!” 显然,丁神医是真急了。 不过春谨然不怕,兔子急了咬人,可丁若水急了,还是个软包子,故而好不厚道地哈哈大笑,笑够了,才问正题:“青宇到底生的什么病?” 丁若水也是个好骗的,被这么一带,就忘了致命鸡腿,主动凑过去压低声音道:“不是生病,是中毒。” “中毒?!” “你小点声!” “……你好像比我声音还大。” 如此这般,两位少侠将脑袋靠得更近了,开始嘀嘀咕咕。 春谨然:“你能确定吗?” 丁若水:“绝对能够确定。” 春谨然:“那是什么毒?” 丁若水:“不知道。” 春谨然:“你刚不是还说绝对能确定吗!” 丁若水:“我是说,我绝对能确定是中毒,但究竟什么毒,还要待他喝下我开的汤药之后再看。” 春谨然:“你开的不是解药?” 丁若水:“半解半试探。” 春谨然:“不懂。” 丁若水:“能缓解他现在的症状,保住一口气,但不能去根,然后我又少少地加了几味特殊药材,不管他之后嗜睡呕血还是内耳流脓,我都可以通过症状来判断毒物的方向。” 春谨然:“你是说他之后可能嗜睡呕血内耳流脓?” 丁若水:“不会三管齐发,只会出现一种症状。” 春谨然:“他都已经病入膏肓了……” 丁若水:“恶疾只能烈法治。” 春谨然:“千万别让青门的人知道,尤其是青长清和大夫人。” 丁若水:“我懂,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子都这样了,交到我手里本是为治病,我却又让他受苦呜呜呜……” 春谨然:“神医,你刚才不是这个表情。” 丁若水:“刚才光想着如何解毒了呜呜呜……” 春谨然:“所以是才想起来人家孩子可怜吗!” 青宇不是生病,是中毒,这就解释了为何丁若水坚持要亲自抓药煎药,因为很可能,这下毒之人,就在青门。 但让春谨然没想到的是,丁若水不光没告诉青长清自己又给他儿子二次投毒,甚至连他儿子中毒这件事,都没讲。按照丁若水的说法,如果幕后黑手就在青门,那么现在说出青宇不是生病是中毒,很可能会让对方意识到“青宇有救”,那么不管对方是狗急跳墙还是又生一计,对眼下的治病救人都没有好处,所以莫不如让幕后黑手以为他和之前那些“庸医”一样,都以为青宇只是生病,所谓煎药,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我发现,你比刚和我认识的时候长进许多嘛。”友人的细密心思,让春谨然倍感意外。 丁若水却羞赧一笑,好不谦虚:“总与你在一块,想不聪明也难。” 春谨然窘,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以后夸人别这么直白,太难往下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