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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又喝了一口汤,等身子渐暖,才敢说说那些曾几何时的过往。 “我父亲,就如同你们听说的那样,一个落魄的流浪艺术家。” “爷爷很反对母亲的选择,其实与身世家底无关,而是我父亲,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一种……遗传疾病。” 说到这,纪得抬起头,安抚地对陆禾笑了笑。 这些事她自我咀嚼消化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 但对陆禾,还是不公平的,告诉他也好,认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应该遇到更好的。 “陈叔叔是自小照看我的,我知道长辈们都担心我的身体,我能做到就是按时吃药,遵照医嘱,让他们少操一点心。” “旁人定觉得我打一生下来便什么都有,顺风顺水,只要我想要的,爷爷一定会帮我办到。” “但我也会羡慕,健康的生命。” “旁人奋斗一生的东西我轻而易举拥有,而每个人都有的健康体魄我却如履薄冰。” “你瞧,上天多么公平。” “记得你们那会儿经常踢足球吗,我简直像个小迷妹啊,你们踢球我就看着,你们聊天我就听着,你们打闹我就笑着。” “那是我离向往的生活最接近的一次。” “可终归我还是不敢的,不敢踢球,不敢受伤,不敢让爷爷奶奶担心,不敢让张姨费心,也不敢叫妈妈内疚,我好怂哦。” 纪得皱皱眉头讪讪的笑,接着说道。 “同学聚会也不参加,怕自己太闷扫兴,怕玩的高兴情绪起伏太大,怕回家太晚人让家人担心。” “就好像今天,我其实也很想骑马,可是我没有做。” 纪得说着说着就有些失落了。 她活得太乖了,让所有人满意,偏偏压抑了自己。 而这种抑制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变成她性格中懦弱的一部分。 是的,承认自己懦弱,其实很讨厌。 陆禾后悔了,他知道自己太激进了,急于想解开心里的疑惑,明明,她伤的最深。 “鱼儿,我们不说了,好不好?” 这一定是一个天大的难题,她才会给自己缓冲准备,再愿意开口。 陆禾听到这里,已然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应是最懂她的人,而不是逼迫她的人。 “我想说,那段过往我不愿轻易回忆,很多画面都不真切了。我想趁这次,有勇气面对从前的自己。” 纪得不去追究他过分亲昵的称呼,此刻她只顾得上自己。 眼中有一种难得的偏执,她素来顺从,这一回,想由着自己心意。 “那天听陈叔叔的建议,在家休息。如果早知道……” 纪得苦笑了一下。 “目睹父母亲的争执让我第一次害怕,那种比害怕身体出差错还让我慌张的怕。还好那时候,你给我打电话了。其实,我欠你一句谢谢。那个电话,以及稍后出现的你,都让我感念至今。” “谢谢你,陆禾。” 女孩认真的脸庞尤其耀眼。 “接下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大哭一场,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大哭,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种力气被抽光的酣畅淋漓。也可能是哭得太凶了,后来上楼的时候都有点晕晕乎乎。等我再醒来,就在医院了。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先天性心律不齐,比心脏病轻了许多。上天待我,还是宽厚的。” “对长辈们很抱歉,爷爷奶奶一把年纪还千里迢迢为了我赶过来,妈妈到现在都怀疚于心,张姨比之前更加紧张了,陈叔叔放弃新开的诊所一齐去了T市全身心地照看我……其实我真的足够幸运,放在任何一个普通家庭,我的处境未必会好。妈妈每次打电话都会问我过得好不好,我很知足,这是真话。” 纪得认真地看着陆禾,认真地诉着过往。 眼里有着坦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