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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第4/5页)
中私截,不禁紫涨了脸,又急又羞,含泪道:“二爷手里向来散漫非常,银钱都在柜子里锁着,每常任由人拿,旁人打牌赌钱二爷都叫他们自己去拿,再有前头说的封赏之事,哪年收着的银钱不散出去大半?若是二爷疑我,我一头碰死来证清白!” 宝玉念着旧情,到底不敢再说,急忙拉住她,道:“我不管这些事情,不过逢到用的时候白问几句,哪里就到寻死觅活的地步了?” 袭人也怕被王夫人知道了,顺势收住眼泪,开柜子取钱捧给宝玉看。 宝玉看了一看,莫名觉得比起银锞子,金锞子似乎少了些,明明他收到的锞子以金锞子居多,银锞子极少,谁家给表礼都不会给银锞子,而且丫鬟们使钱都不动金的,如何匣子里多是银锞子?一念及此,宝玉只觉得浑身冰凉,也明白袭人之前说的多是谎话。 第102章 接着,宝玉又翻看其他几个匣子,里头的金银锞子仍旧都是混在一起,几乎都是金银两色对半,没有金多银少的情况,也不似自己见到第一个匣子里那样金少银多了。料想袭人虽然私下动用了一些,却没有很是出格儿,饶是如此,那些金锞子也能做不少事了。 据他跟着林涛所知,一两金子能兑出十两银子,金锞子六钱一个,四个就是二两四,就能换二十四两银子,够买许多衣食之物,也是刘姥姥一家从前一年都挣不来的钱。 宝玉有一回看自己得的金银锞子,银三金七,银锞子多是随金而赠,如今却不足五五。 纵使宝玉有和袭人同生共死之心,总是容忍袭人对自己使性子,然每思种种多和袭人有关,多次该钱使的时候做不得半点主儿,再想因自己之过、袭人之举使得湘云不得不远嫁他乡,又想到那年怡红院夜宴,大家吃醉了酒,分明是袭人扶着芳官和自己同榻而卧,次日却说芳官不拣地方乱挺,当时宝玉是早睡了不知道,次后却是听人在背地里说的。 宝玉眼睛瞅着匣子里的金银锞子,心思早回到了听到闲话的那一日,藕官是这么跟芳官说道:“那日我不曾吃醉,你原睡在袭人姐姐身上,不知怎么着,袭人姐姐就将你扶在宝玉之侧,自己睡在对面榻上,竟不怕你唾酒弄宝玉一身,次日却怪你不拣地方,真是奇哉怪也。” 藕官和今已改作金星玻璃的芳官自小混迹在戏班子里,虽然年纪小,性子淘气,但是见多识广,各有心计本事,没有这些的话,早被生吞活剥了。 经藕官提起后,两姊妹就暗地里远着袭人,每每留心,免落话柄。 藕官和芳官年纪小,进了园子后虽然胡作非为,终究不曾得罪了她,她何以这般作为?就不能将芳官扶到自己所睡之榻?作为也罢了,又何苦在人前说起?她不说的话,旁人只当吃醉了胡乱睡下,经她一提,必有人记在心里。难道只因芳官模样儿比别人生得好些? 宝玉只觉得不寒而栗,自己院子里很有些事情已经由不得他装作不知道了,不禁想袭人原是老太太给的丫鬟,如何得了太太的心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太太突然看重她? 从前不在意,是不知人心,彼时宝玉亦无打探之能,忍不住去找惜春。 去找惜春之前又怕自己错怪了袭人,宝玉悄悄使唤茗烟溜到晴雯那对酒糟烂的哥嫂家中一看,闻得除了住在府里的房舍外,余者破烂不堪,连个正经的茶碗都没有,更别说其他东西了,宝玉听完,心里便觉有数了。据他素日听到的消息来看,那多姑娘儿每常和人厮混弄到不少银钱,这样都比不得袭人家,内中情由可见一斑。 他去找惜春,又怕袭人看出端倪,就说要向惜春打听怎么把碎金子打成了金童玉女,自己想给贾母打一尊金寿星,遂命人捧着金银匣子随自己一径走进藕香榭。 惜春跟黛玉日久,消息向来灵通,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又因这几年自己总照应她的原因,颇得她的青眼,宝玉找到她后,先命入画彩屏等丫鬟退下去,然后将来意说明,垂泪道:“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倒不是在意那几个钱,都由着丫鬟拿着打牌,她家里穷,拿几两银子回家贴补母兄,亦是孝女之举,只是瞒着我有什么意思?我又没说不给她。若不是我突然心血来潮要查账,只怕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些事。” 惜春放下手里的书,讽刺道:“二哥哥,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若为这一点子事情就掉泪,竟是别听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