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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第2/4页)
董这一行通常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店内只有冷子兴和两个伙计在,他极善钻营,又借荣国府之势,认得卫若兰等人,忙上来请安,恭恭敬敬地询问他们欲买何物,又介绍自己店里的古董。 冯紫英诧异,闻得他岳父母在荣国府当差,方恍然大悟。 翘腿坐在堂内椅上,冯紫英道:“今儿个卫大爷来买古董,拣那真的好的送上来。” 冷子兴笑应。 卫若兰细细打量店中的架子,所谓古董却是真假参半,那些好的古董呈上来时,他全部仔细看过,看一件不满,再看另一件,一面看,一面慢慢地道:“既然你岳父母都在荣国府里当差,想来你对荣国府里的事情也都知道了?” 冷子兴嘻嘻一笑,殷勤地道:“也只知道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冯紫英问道:“近日可有什么新闻没有?” 冷子兴道:“也没什么新闻,娘娘才省亲,正月尚未过完,热热闹闹的,炮竹歌舞之声传遍大街小巷,哪有什么新闻?” 卫若兰朝韩奇笑道:“你不打听打听。” 韩奇脸上不觉一红,道:“我打听作甚?” 陈也俊闻言,抿嘴笑了一声,冯紫英蓦地想起锦乡侯府正跟保龄侯府议亲,已择了吉日过礼,往常也听过那位史大姑娘常住荣国府,遂跟着笑了起来,道:“真真该打探些机密消息。冷子兴,你将你知道的说出来,说得好了,爷们有赏。” 冷子兴和贾雨村说起贾家时无所顾忌,然面对这些王孙公子却不敢胡言乱语,况且岳母待湘云甚好,便陪笑道:“小人虽知些事情,也只是关于爷们的,里头细事一概不知。” 韩奇听了,忙道:“应该的,便是说,我们听了也不像话。” 冯紫英嘿嘿一笑,心想韩家和史家联姻势必相互打听过对方的根基人品,不再多嘴。 卫若兰知此路不通,随手将古董一撂,道:“好没意思,这些古董玩意儿虽都是好的,却不见一件入眼的,咱们回罢。”该看到的已经看到了,这里头颇有几件名贵古董,原本没放在心上,但有一件他在荣国府赴宴时见过,不知怎么到冷子兴的古董店里了。 细想,卫若兰便即了然,这是治家不严的大户人家常见之藏掖处,有人上下打点明白的话,就上报古董已损坏,也不必呈上去就能偷出来卖钱。 冷子兴毕恭毕敬地送出,回来抹了一把冷汗。 伙计纳闷道:“何以如此?那几位公子言谈举止极和气。” 冷子兴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你若知道,便是掌柜,不是伙计了。这几位不过是模样儿瞧着和气,骨子里比宝二爷强硬着呢!他们打听荣国府里的细事,我焉能告知?叫人知道是我传出去的,府里头不得生生打死了我。” 他常听岳母提起府中事,对府里几位主子的脾性十分了解,岳母尚不知保龄侯府和锦乡侯府的婚姻,他却因友人遍布三教九流,已先得了消息。锦乡侯府和史湘云结亲的公子正是今儿在座的韩奇,倘若他从自己这里知道史湘云是那样的性子,才在荣国府里惹了一场是非,回去岂有不退亲的道理?宝玉做的那些事,湘云说的那些话,连他都看不过眼。 却说卫若兰等人出了古董店,寻了一处酒楼,吃到醉醺醺地散了。 下楼时,冯紫英和陈也俊在前,卫若兰和韩奇在后,他拍了韩奇肩膀一下,笑道:“终身之大事,非比寻常,世兄竟是仔细些才是正经。” 韩奇相信父母之能,本未放在心上,且保龄侯府和自己家也是门当户对,忽然想起从前卫伯府似和保龄侯府议过亲,乃是卫若兰和史湘云,许是双方有哪一家没应,最后不了了之。回家途中想了片刻,忙去母亲府中请安,询问这门亲事的底细。 当世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如果父母非迂腐板正之人,议亲前总会问过儿女。 锦乡侯夫人诧异道:“早就跟你说明白了,你没反对,今日又问了作什么?二月时节纳采,三月问名,赶在五月前纳吉,等史大姑娘及笄后再行余下三礼。” 韩奇问道:“根基门第自不必说,脾性人品母亲可打听清楚了?” 锦乡侯夫人纳闷,问他怎会想起问这个。 韩奇答道:“今儿儿子和若兰、也俊、紫英几个逛了一回古董店,又吃了一顿酒,可巧那古董店竟是荣国府家奴的女婿冷子兴所开,为人倒也机灵,紫英为人促狭,问及荣国府细事时那冷子兴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