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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第4/5页)
圣人随即回过首,大步走进去。武贵妃紧随其后,李暇玉也抱着义阳小公主跟了进去。迎面就见秦尚宫含泪快步行来,接过义阳小公主,抱到床榻前。 已然昏睡多日的杜皇后竟果真缓缓地睁开了眼,瞧见近在咫尺的小公主与圣人后,她微微勾起嘴角,病容仿佛也褪去了几分。小公主喃喃地唤着她,依偎在她怀里甜甜地笑了起来。她年纪小,只以为阿娘醒过来了便是病愈了,却并未细想什么。 然而,在场众人却都很明白,这或许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坐在床边的圣人悲伤地握住杜皇后的手:“梓童……” “陛下莫要伤心,臣妾能陪伴陛下与令娘这么些时日……已经心满意足了。便是比陛下先行一步……也不过是提前去地下侍奉阿翁阿家罢了。两位老人家寂寞……臣妾说不得还能让他们欢喜一些呢……” 圣人闻言,更是泪流不止:“不过一年有余,阿娘去了,阿爷去了,如今你也要舍朕而去么?朕孤孤单单地留在这世上,又有何趣味?” “九郎,妾不舍……不舍……却也不得不舍……” ☆、第二百二十四章 皇后托孤 当谢琰身穿明光铠挎着仪刀来到安仁殿的时候,守候在外头的崔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们方才分明已经轮值交接过了,他有些意外,谢琰仍会返回宫中。不过,思及之前李暇玉奉着药王入宫的场景,他多少有些明白谢琰如今的担忧之情。劝得药王入宫确实是大功劳,但于重病的皇后殿下却并未有任何助益,焉知圣人哀痛至极的时候又会做出什么决定呢? 两人只是在错身而过的时候,彼此交换了眼色。于是,谢琰如往常一般淡定安然地踏入了安仁殿。外殿坐着不少佛医道医,观主并不在其中。他举步朝着后殿而去,停在分隔两殿的屏风外,目光随之落在人群当中的李暇玉身上。 听崔简提起药王跟着李暇玉入宫之后,他便匆匆催马转身回了宫中。心中确实存着几分焦急担忧之意,然而此时见她安然无恙,他胸臆间却涌现出更为复杂矛盾的情感。这一个来回的路途上,他想了许多事,纷纷扰扰的念头令他的情绪起伏跌宕,甚至有种冲动——质问她为何要欺骗他?隐瞒他?! 然而,失落与愤怒之后,他又有些释然:他不是也同样隐瞒她,欺骗她么?若非今日听部曲提起这些,他亦是打算将此事作为唯一不向她坦白的秘密。 而后,他复又觉得隐约有些惊喜。原来,这世上庄公梦蝶的并非他一人,他们确实是有缘之人,注定要相遇相守。只是,同样是具有记忆之人,阿玉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公主?他前后两世的记忆都并不全,许多细节都记得不甚清楚,根本无法辨别她的身份。但部曲们所言的那些事已经足可说明,他们确实是故人。 不过,此时此刻,他突然又有些迟疑起来。若是她仅仅只是故人,而非公主——他又何必执着追寻她的身份?逼着她承认什么?无论前世是否有缘,今生他们亦是最亲密的夫妻,是彼此在世间最牵念之人,是彼此相思入骨之人。执着于前世,可能只会平白生出无数矛盾。 既然前世已往,何不专注此生即可?她是谁并不重要,他也并不需要在乎。他只是希望她也不会被过去的记忆所影响,使他们平静的生活出现变数罢了。 想到此,谢琰豁然开朗,方才因执念而起的无数思绪再一次平静下来。他无比冷静地立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围在病榻旁的一众人等,将他们的反应神情皆一一看在眼中。悲伤者、叹息者、怅惘者,唯独没有窃喜者。幸而后宫那群嫔妃并不在,否则这众生之相可就难看多了。无论如何,眼前这位武贵妃的性情智慧,毫无疑问比许多女子都高了几分。 杜皇后重重地喘了口气,惊得圣人立刻握紧了她的手,本能地向药王看去。不过,未等药王近前,她便又渐渐缓了过来,充满眷恋地望向身边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的义阳小公主:“九郎……真可惜,妾没有机会瞧着令娘出嫁了……因有些担心她日后生活不谐,妾这些日子……派人相看了好些高官的小郎君……” “只要是你看中的小郎君,必然最适合咱们家令娘。”圣人流着泪点头,丝毫不怀疑她的眼光,“你安心就是,你瞧中的人,就让他做咱们家的驸马。若是他胆敢欺负令娘,朕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