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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2/3页)
着,空悬在酒爵的上方。 “最后一个机会,交易的代价是这颗糖果,没问题么?”白起冷冷地问。 “没问题,我……已经有姑姑啦。”阿秀小声说,“我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就不害怕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仍旧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心口,想要割舍过去哪会不疼痛呢?绝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松了,但他能忍,他自己说过的,为了这个世间他真正的那个亲人,再难过的事情他都能忍。 “很好。”白起松开两指,那颗糖落入酒中。 说来也奇怪,一颗半融化的水果硬糖,最廉价的几种零食之一,如今市面上都不销售了,小孩子也看不上眼了,可它和酒液接触的刹那,清香泛起,林夏几乎误以为自己正面对着满池莲花。 那颗糖缓缓地坠向酒爵的深处。能够一手持握的酒爵,却深得像是井,它坠落了很久很久,一路留下黄金色的液体,在酒中慢慢弥散开来,像是一缕金色的血。在到底之前,糖已经完全融化了。 白起端着这杯金黄色的烈酒,低头看着那颗糖留下的轨迹——那道金色的线仿佛烟雾般在酒中摇晃——……地说:“我有个朋友,他说过一句很?典的话。他说人和妖物都会犯同样的错误,把心困在自己的孤城里。勇敢的人最终能凭自己的力量走出孤城,脆弱的人却做不到,那么他唯一的解救就是打开城门放别人进来。” 他仰首饮尽了那杯酒:“交易达成,你失去的东西再也取不回来,但我会治好你姑姑。” 林夏没听懂,懵着左看右看,阿秀倒像是听懂了,轻轻点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似乎醉了的白起一直望着炉中的火,低低地唱着一首古歌,似乎是首很古老的诗词,林夏只听懂了其中的两个字,“蓬莱”。 她恍然失神,只觉得那个是个很古老又很熟悉的名字。 出租车穿梭在雨后的城市中,白起和林夏并排坐在后座上,收音机里放着寂寞的老歌,一遍遍反复。 “我说怪物,不是说越强的妖物越会招惹天劫么?我看你作为妖物还蛮强的样子,怎么天劫找上穆姑姑而不是找上你?”林夏问。 “那不是天劫,如果天劫真的开始了,我也没法阻止。”白起面无表情地回答。 “不是天劫?”林夏愣住了,“那打雷闪电的是什么?” “打雷闪电的当然是雷阵雨了。” “雷雷雷……雷阵雨?” “天劫的雷如果降下,还能容你们在那里生离死别?”白起端坐着目视前方,“那种雷名叫狱雷,来自天空的最高处,狱雷的核心已经在天心中旋转了几百万年,吸取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强。它宽广得就像海洋,世人也称它为雷池恨海。它是天道的象征之一,以你们的程度,别说接近狱雷,哪怕是在地平线上眺望它,眼睛都会瞎掉。” “哎呀!我还以为她今晚必死呢!瞎担心了一场!” “原本是必死的,她连普通的雷阵雨也扛不过了。” “你收了人家的糖……可要说话算数给人治病!”林夏气势汹汹,“不然我叫你下个月就搬家滚蛋!” “她的病我可治不了。”白起……地说。 林夏先是惊呆,接着震怒,最后变身成喷火暴龙:“姓白的,你坏蛋!” 白起冷冷地说:“穆媄的灵体其实没有任何病症,她并不需要我的治疗。” “可是……可是她看起来分分钟都会死啊!”林夏懵了。 “那根房梁。”白起说。 “屋梁?”林夏对那根屋梁略有些印象,看似不是普通的木材,但是年久失修满是蛀洞。 “那间老宅之所以会化身出屋灵,是因为堂屋的那根屋梁。那是一根千年的金丝楠神木,本身就是有灵性,?本可以自行演化为妖物,但是沾染了穆媄的怨气,灵气和怨气融为一体,才会让穆媄变成屋灵。房梁是屋子的脊椎,房梁要塌了就像人的脊椎患病,屋灵便会呈现出将死的状态。”白起摇头,“这不是我的专业特长。” “可你已经答应阿秀了!”要不是在车里,林夏已经急得跳脚了。 “我没办法不代表别人没办法。”白起将一张纸片递给林夏,“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打这个电话,对方是我的朋友,穆媄的‘病’他能治。” “你可别是随随便便把人家大美女扔给别的大夫吧?”林夏接过名片,将信将疑。 “在我饮下那杯酒的瞬间,交易已经达成,我会把完好的穆媄交还给穆秀。”白起……地说,“如果我没有完成承诺,你有权把我从烟雨胡同18号赶出去,这样可以了吧?现在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休息一会儿,早晨九点钟诊所还要开业。” 白起低下头,秒睡。 “喂喂!死人头你说清楚,这人是什么科的大夫?他怎么称呼!这电话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要不要加区号?”林夏摇晃他。 白起竟然已经睡熟了。 林夏忽然从车窗的倒影里看见白起的侧脸,心里微微一动,竟然把这个死人头折腾到了天快亮,这还是林夏第一次看见这位作息规律精确得仿佛钟表的白大夫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