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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3/4页)
世界的人,只能互相祝福顺利。”我啧了一声,觉得挺可惜,高兴是个好姑娘。 “两个世界的人还睡一起?你再努力努力,说不定能追回来。”我说。 药不是道:“这次咱们的对手是老朝奉,没必要把她卷进来。”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我揶揄了一句。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没来由地想到了木户加奈。她归国之后,我们再没有联系。不知道她在日本,现在过得怎样。我下意识地朝窗外望去,外面夕阳如血,她的容貌我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次轮到药不是望着我,一脸怀疑:“你不会也打高兴的主意吧?” “想什么呢?!”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我们打点行装,直奔机场,马不停蹄地从北京连夜赶到杭州。这一路上什么波折也没有,真是一个好兆头。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的天气,可比北京湿润多了。我一下飞机,顿时觉得鼻孔和喉咙一润,舒服极了。湿漉漉的小酥风一吹,浑身说不出的惬意。古人有诗云,“暖风熏得游人醉”,描摹得确实精准——真的是很容易就会醉。 在古董行当的人眼里,杭州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从唐至宋,从元明至清,这一带都以富庶繁荣而著称,促进了丰富精致的物质生活,是江南文化的代表。所以杭州这地方,是江南文化圈的古董总枢纽,以明、清时代世家大族的生活、文化用品居多。什么字画书匾、瓷章家具、佛像道宝、珠宝首饰,无不是精致细腻。若说品质达到宫廷级别的,可能不多,但平均水准要比其他地区高出太多——江南人会享受啊,要不正德、乾隆怎么动不动就下江南呢。 有句话叫“金豫银陕米江南”。河南、陕西是古玩重镇,可称金、银;而江南的米虽然便宜,但不可或缺,走货量大,利润未必比前两者小。因此擅长经营的古董行家,这杭州是一定要来的。 沈家搞明、清家具展,选择在杭州办博览会,再合适不过了。 进到杭州市里,我问药不是:“该怎么打听博览会的举办地点?”药不是同情地看了我一眼,说:“这还用打听?你的思维还需要多多训练。”然后他走到旁边报摊,买了一份当日的《钱江晚报》,第四版上赫然有一大块广告:“故国余韵——明、清家具博览会兼珍品展”,地点在仓河下旁边的浙江展览馆,开展时间恰好是后天。 药不是一抖报纸:“沈云琛办这个博览会,就是为了造势,肯定花大价钱在各个渠道宣传,唯恐别人不知道。若是咱们还需要特意去打听,那她的宣传策略就太失败了。” 我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可又忍不住提醒道:“咱们俩的行踪,可是要严格保密。怎么在不惊动沈家的情况下接近罐子,你想过办法没有?” 药不是纳闷地看着我:“这博览会对外开放,谁都能去。咱们买两张票,当普通参观者进去看不就得了?” 我脸一红,决定不再讲话。 我们耐心等了两天。开幕第一天不能去,人太多,而且有开幕典礼,沈家、药家的长辈肯定会出现,我们被认出来的概率比较高。第二天参观人数正常了,安保警惕性下降,我们活动的余地会相对大一点。 我本打算趁着这难得的空闲时间,去杭州博物馆或者西湖去转悠一下。结果在药不是的瞪视下,我只得乖乖留在酒店里,继续攻读《玄瓷成鉴》。 博览会开幕的新闻,我在电视上看了,规格还挺高。红旗招展,锣鼓喧天,杭州市的各级领导都去了,市长还特意做了讲话。沈云琛就站在旁边,双手不停鼓掌,神采意气风发。她是响应五脉商业化最积极的一个,也是最先取得丰硕成果的一个。 不过我跟着摄像机镜头扫了一圈,却没看到刘一鸣的身影。按说他是五脉之长,又是五脉商业化的幕后推手,这种重要场合应该出席才对。我想大概是年纪太大的缘故吧,那一代的老人,都在慢慢地淡出这个舞台,岁月不饶人。 新闻只有短短二十几秒,我看完之后,恰好药不是回来,手里还拿着两件新买的中山装:一件浅灰色,一件藏蓝色。 “明天我们穿着这两件去,不会被发现。” “好家伙,穿上这个,起码老上十岁。”我嘟囔了一句,挑中那件浅灰色的,“你要是再弄个软帽,咱俩就更像政工干部了。” 话没说完,药不是从怀里掏出两顶灰土土的扁帽,我的脸色都变了。 到了开幕第二天,我们俩一大早就来到浙江展览馆,等着排队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