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_第3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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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节 (第3/3页)

识,翻了翻,密密麻麻的字,只识得几个,勉强读了这个,再看下一个时,就犯晕了。叹一口气,放下书,转而去寻其他的。

    时至今日,才知道读书写字这般重要。儿时姚爹也曾提议给她请女夫子,但那时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姚爹做的小本买卖,生意才刚有起色,恨不得一颗米扳成两半,哪有功夫花这种闲钱。禾生那时才七岁,一口拒绝了。

    等到后来家里光景好了,有闲钱做其他事,弟弟上学堂,她已经十三岁,早已没了心性耐着去念书。

    哎。又是一声叹,放下书,有点发懵。活该被人笑,气了急了才来临时抱佛脚,却连佛脚的边都沾不到,哪里抱得了!

    怨自己无用,胳膊肘上一掐,心想:横竖得多记几个字!

    不认识,不会念,手指在空气里比划,记下了字体结构,却不理解意思,记了也是白记。

    还是得有人教。十六岁的姑娘,现在才来学识字,怕是会被人笑惨。她被人笑不要紧,最怕别人扯到他身上,说他有眼无珠,挑了个睁眼瞎。

    近黄昏时,沈灏回府,裴良在屋外候着,趁他换衣裳的间隙,轻声禀告:“姑娘在书仲阁,待了一下午,现在人还没出来。”

    沈灏捂平袖角,捻了捻眉心。推门而出,踱着步子往书仲阁走,路上问裴良:“她用过晚膳了么?”

    裴良答,“没。姑娘把塔门关了,说不让人进去。”

    姑娘的话,不得不听,连翠玉都恭敬地候在阁外。裴良抬脑袋,犹豫几下,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沈灏心头烦躁。

    “别藏着掖着,有话就说。”

    裴良将下午蹴鞠场的事说了。也怨不得他嚼舌根偷告状,姑娘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自然要格外关注。莫皇妃的嘱咐,旁边伺候的人也学了来,但姑娘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能说。

    万一憋出个好歹,王爷拿他出气,丢到监栏院,就亏大了!

    沈灏点了点头,没说其他的。到了书仲阁,将人都调开,抬手准备敲门,手指扣成环,想了想,还是没能落下。

    往里一用劲,门倒没有关死,吱嘎一声缓缓开了。沈灏朝里走,一楼没见着人影,踏上楼梯,拐到二层角落,右边近窗的书架旁,地上零零散散地堆了书,环成一圈,中间坐了个娇美娘,半边身子倚着墙,睡得正香。

    沈灏放轻脚步,到她跟前了,目光往下一垂,望见她黑溜溜的头发顶上有些杂乱,显然被一遍又一遍地挠过。

    想起自己未封王受训内书阁时,太傅所教史记诫言,偶尔有那么一两句弄不明白,也会挠头顶盖。所幸太傅夸他天资聪颖,倒也没遇到那么多值得挠头顶盖的事,现如今乌发茂密,实为庆幸。反观三弟,满脑袋的头发,都快被挠光了。

    俯下身,从她裙子上拣起书随手一翻,全是晦涩书袋语,她看这个作甚?

    墙壁硬,脑壳碰着,全往一点使劲,靠久硌得疼,闭着眼,禾生下意识往旁移,找更好的靠姿。才动作,听见头顶上有声音落下来,听不出情绪,半点波澜都没有。

    “睡饱了?”

    禾生有些慌张,没想到他会在这。往外瞅一眼,见红霞染了大半天,方知时辰已晚。

    低着眼不敢看他,心里有愧,明明下了决心要学字,怎么就睡着了呢,该打!摊开手折了书,讨好似地递到他跟前,“我看书呢。”

    沈灏撩袍,挨着席地坐下,接了她手里的书,明知故问:“怎么想起看书了?”

    禾生微侧过头,偷着用衣袖擦嘴角的口水印,擦了两边以为干净了,转过脸对着他:“觉得有趣,想要识字。”

    口水印记不打紧,嘴角边倒是被她自己蹭红了。沈灏扫她一眼,从怀里抽出帕子,在她嘴边擦拭,动作轻柔而缓慢。

    “想学识字,派人请个女夫子便是,何必自己闷在这里,一下午不吃不喝,身子熬不住。”

    来的路上,他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极为恼火的。她在外头受人欺负,恨不得立即把人揪出来狠鞭一顿,叫她痛快畅心了才好。

    他是一府之主,当着下人,不能喜怒颜于色,心里再急,面上也得从容不迫,这样才能压住人。从小受皇子训诫带出来的习惯,沉稳平静是为王为臣子的第一要素。

    憋了一路的火气,望到她的那瞬间,先是觉得有温柔水波袭来,一点点涔入脑子里,待回过神,没把火浇灭,反倒簇得更多了。

    他不嫌她,旁人竟敢以这个由头揶揄她,不识字怎么了,他就喜欢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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