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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第4/4页)
巨大快感,唇角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姑母没有子女,唯有忠王殿下……是她亲手养大的……只要忠王殿下能登上太子之位,我们王氏一门……就能东山再起……所以,我和碧……” 忠王?李琦心中一震,不自觉地陡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几乎恨得要掐断她的咽喉,后面的话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手劲极大,须臾只听得“咔嚓”一声,竟是把她的喉骨生生扼碎了。王典衣痛得连连咳嗽,还没来得及说完那个名字,就已双眼一翻,不省人事。 李琦缓缓松开手,任由她“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头被草丛中坚硬的碎石块碰伤,流出大片殷红的鲜血。他就这样静静看着,目光冷漠而疲惫,良久,才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把她送去宫正司定罪吧。” 侍卫伸手一探王典衣的鼻息,不由惊道:“殿下,她……已经没气了。” “死了?”李琦冷冷一笑,语气中没有丝毫惊慌,“那更简单,直接说她是畏罪自尽不就行了?” 侍卫连忙答应着,却见这少年皇子一拂广袖洒然而去,略昂首,步履不带一丝的滞涩。自信、骄傲、果决、强势……在旁人眼中,他永远都以这样完美的姿态出现,如天神般俯览众生。然而没有人看到,当黑暗将一切伪装都统统吞噬,此时的他,神情却是如此倦怠,如此忧伤。 三日后,盛王李琦出宫外居。 ☆、第37章 木樨 “懒摇白羽扇,裸袒青林中。 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 回心院中,武宁泽悠然立于小窗之下,在书案上铺开雪白的纸笺,手执紫毫一挥而就。清风徐徐吹过,挟着夏日庭院中馥郁的花草香,他用镇纸压住被风吹乱的纸张和书页,然后侧首望向窗外,看骄阳在树丛间投下一块块游移不定的光与影,天空中有缕缕白云飘动。 恍惚间想起去年夏天,依稀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悠闲午后,那女孩儿从满园鸟语花香中走来,抬起头来对他微笑着,甜甜地唤他:“小武哥哥……”二十五个春夏倏然而过,几千个日日夜夜都因光阴之河的冲刷而黯然褪色,唯有与她初见的那一天,成为了他记忆中最宝贵的珍藏。武宁泽怔怔地出着神,手中的笔蘸满了浓墨,无意中在纸笺的空白处洇开大朵墨色的花。 于是顺势运笔勾勒,那团墨迹便成了她乌黑的云鬓,眉弯柳叶,靥笑春桃,少女清纯秀美的素颜跃然纸上,如幽梅绽雪,似月映寒江。 “小武哥哥……小武哥哥!”正想着,门外竟真的响起那女孩儿清脆可爱的声音,这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然而片刻后,紫芝就已经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手中轻摇着一把小团扇,笑吟吟地说:“小武哥哥,原来你在里面啊。刚才我在门外唤了几声,都没人理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 “哦,紫芝……是你来了。”武宁泽忙放下手中的笔,温和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惊喜的亮色,“走,咱们到庭院里乘凉去。我这儿有从松风楼新买来的葡萄酒,加了碎冰的,好喝得很。” 他一边说着,又顺手扯过一张纸盖住那幅信笔涂鸦的少女小像,仿佛只需这样,就可以把心底那个溢满柔情的秘密,悄悄掩藏。 绿树浓荫下摆有两把半旧的藤摇椅,二人舒适地坐在上面闲聊,见紫芝不会饮酒,武宁泽又去房中调了一盏木樨清露给她。这木樨清露即是用桂花蒸成的香液,极为精贵,每次只需用银匙挑出一点点,放在热水中冲开,夏天时再加入几块碎冰调和,喝起来清甜可口,芬芳沁人。 紫芝满心欢喜地饮了半盏,这才缓缓道出今日的来意,将姐姐临终前让她去求见高力士、而她又几次寻访不遇的经过一一说了。言罢,又心事重重地道:“本来,我是想请公主或者盛王殿下帮忙引见的,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 “的确不妥。”武宁泽说,“太华公主待你虽好,你却不能忘了上下尊卑之别,贸然为自己提出请求。而且,盛王如今也已出宫外居,你若私下里与他接触频繁,只怕会引来别人的闲话。” “是啊,这我也知道。”紫芝一手托着凉丝丝的杯子,愁眉不展地叹息,“唉,小武哥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武宁泽微微苦笑,他只是一个冷宫中不问世事的从九品小官,纵然有心帮忙,又如何能接近那位高权重的右监门卫大将军高力士呢?他甚至有些后悔,十几年的深宫生涯,自己分明有机会去攫取更多的权力,登上更高的地位,可惜现在……沉吟半晌,他忽然眼前一亮,有了主意:“对了,紫芝,你可以去考女官啊。” “啊?”被他跳跃性的思维弄得一怔,紫芝险些摔了手中的杯盏,“女……女官?” 武宁泽颔首道:“对,如今淑仪娘娘奉旨整顿后宫,见宫中六局空缺职位颇多,正要多选拔一些有才干的宫人去做女官。你不妨大胆一试,以后若有了正式的职司与品阶,再去求见高将军就会容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