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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第2/5页)
们一起沉湎于某种甜蜜的深思默想。紫芝不时地抬首看他,只觉得身边的少年美如光影,温暖而虚幻,甚至,还有种超逸绝尘的飘渺意味。一年前,她还在掖庭局中辛苦劳作,去延庆殿为他送春衣时,只觉得这俊美皇子高贵冷肃宛如天神,在他面前,她唯有仰视。然而此刻,他就在她身边,温柔地牵着她的手漫步林中。这……该不会是个梦吧?心中倏然闪过一丝孩子气的担忧,于是,她更加握紧了那只手,仿佛生怕他真的会化成幻影随风飞去。 少女的小手温温软软,掌心处虽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却丝毫不会令人觉得烦腻。直到走出这片树林,李琦才松开她的手,指了指她眼角的泪渍,笑道:“快回去洗洗脸吧,免得让人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紫芝轻轻揉了揉眼角,脸一红,又低下头浅浅地笑了。二人行至太液池畔,忽见延庆殿的宫女碧落匆匆赶来,气喘吁吁道:“殿下……您快回去看看吧,惠妃娘娘她……” 李琦遽然变色,问道:“阿娘怎么了?” 碧落轻轻摇头,忧虑地说:“奴婢也不甚清楚,是尚宫大人说娘娘病势忽然加重,吩咐我们来找您的……” 不待她说完,李琦就已疾步向延庆殿赶去,健步如飞,风一般地踏入母亲所居的宫室。掀开重重帐幔,只见那虚弱的女子恹恹地躺在凤榻之上,肤光胜雪,眉目间却没有半点神采。瑞兽金炉中青烟袅袅,安神香的气味飘浮在房中,夹杂着几缕幽淡的药香,经久不散。 一位年过半百的太医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为武惠妃诊脉,凝神思虑良久,才轻声询问一旁的宫女:“娘娘脉象紊乱,心悸怔忡,不知近日可曾误食过什么不洁的东西,或是遇见什么事,以致心绪不宁?” “娘娘一应饮食皆是由我们亲自负责,绝不会有问题的。这几天本来已经好多了,也不知怎么,忽然又病得这么厉害……”那宫女仔细想了想,又道,“对了,娘娘近日来时常做噩梦,夜里也睡不踏实,总是说梦见了什么冤魂,要找她来索命呢……” 此时皇帝李隆基匆匆进门,神色焦灼,几步就赶到了武惠妃榻前。刘尚宫连忙使了个眼色,示意那宫女噤声。那宫女也自知失言,心中一凛,忙低下头去不再说话。李隆基向太医询问爱妃的病情,待他写好药方,又催促宫人们赶快去按方子煎药。武惠妃闻声微启眼帘,疲惫地抿唇笑了笑,似乎想对夫君说些什么,却终是无力开口。 听闻母亲病重,咸宜公主、寿王李瑁以及太华公主李灵曦也相继赶来探望。武惠妃原本还算神志清醒,然而一见到小女儿灵曦,却骤然双目圆睁,恐惧地颤声喊道:“你……你来做什么?王皇后,都这么多年了,你报复我也报复够了吧?别怪我狠心……宫里的女人,哪有一个手上是没沾着鲜血的?你……你就一定要来索我的这条性命么?” 这番话犹如惊雷,宫人们噤若寒蝉,皆低垂着头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当年王皇后在冷宫中死得不明不白,虽说最后以“畏罪自尽”的名义草草了事,但她们也知道,此事定然与武惠妃脱不了干系,只不过是瞒着皇帝一人罢了。都说太华公主是王皇后的转世,生下来就是为了找武惠妃寻仇的,如今看来,这流言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呢…… 咸宜公主大惊失色,见李隆基脸色阴沉,忙上前几步跪下替母亲辩解道:“父皇,阿娘这是病糊涂了,您千万别跟她计较……” 李隆基没有听她说完,就轻轻摆手示意众人退下。灵曦自是满腹委屈,才一离开母亲的寝殿,就泪眼盈盈地拉住李琦的衣袖,哽咽道:“我原是不该来的……二十一哥,你说……父皇会不会降罪于阿娘?” “不会。”李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好言安慰道,“父皇对阿娘用情极深,哪里会因为她病中的几句话而动怒呢?再说了,父皇是何其精明的一个人,过去的那些事他未必就不知情。你先回翠微殿吧,什么都不用担心,这里一切有我呢。” 送走灵曦之后,李琦立即唤来刘尚宫,仔细询问母亲的病情。刘尚宫与他并肩立于廊下,将武惠妃这两日的症状一一说了,无非是惊悸多梦、五内郁结,时常会有冤魂索命的幻觉等等,言罢,又叹了口气道:“那些太医惯会明哲保身,一个个都不敢说实话。其实娘娘的病并不难诊,说白了,就是心病。” “心病?”李琦剑眉微蹙,隐隐明白她话中所指,“也难怪,这些年死在咱们手上的人着实不少,阿娘偏偏又信那些鬼神之说……阿娘在宫中树敌太多,如今又病着,难免有人会借机动些歪心思。你们每日侍奉在侧,凡事还得多留心些,千万别让人在饮食中做了什么手脚。” 刘尚宫连忙答应:“殿下放心就是。如今娘娘身边的几个宫人都很可靠,一应饮食起居全不许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