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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3/3页)
“操!老子就要说!”陆放舟酒劲上来,这会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挥舞着鸡腿,骂骂咧咧道,“老子娶江家那小娘们时,你们个个都说天赐良缘,天赐你大爷啊!人家是娶媳妇,老子是娶了后娘回来,得供着,哄着,就这样还动不动就冲老子甩脸子!” 顾云庭皱眉:“表哥,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给我闭嘴!”陆放舟翻了个大白眼,“别跟我提什么京城第一才女,老子见着她连想放个屁都得憋回去。床上更是僵硬得跟块木头似的,对着她,老子都硬不起来。” 顾云庭冷笑:“暴殄天物。” 见这两人又要吵起来,尚玉衡才淡淡开口:“又出什么事了?” “还是兄弟你懂我。”陆放舟猛拍尚玉衡的背,手中鸡腿被震飞,满手的油腻一个劲往人家身上蹭,“你说女人家老实在家呆着,吃了睡,睡了吃不行吗?非得没事找事! 尚玉衡脸都僵了,嫌恶道:“先把你的爪子挪开。” 陆放舟又转手去拍顾云庭,“就这两天,那臭婆娘又拿紫玉青霜生事。你说那两个丫头跟了我快十年了,把她们赶走,不等于抽老子的脸吗?” 顾云庭:“呵呵……”怎么没抽死你丫的? 陆放舟老泪纵横,仰天长叹:“老子一个人过得挺快活,干嘛找个女人来管东管西的?”娶个母夜叉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夜叉不仅有学问,心眼还多,把整个太尉搞得死气沉沉,丫鬟见她都吓得直哆嗦。就这样,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是他陆放舟有眼无珠,不识好歹。 最可恨的是特么这个女人他还不能得罪,休都休不掉! 操!憋屈死老子了! “玉衡,早知道就娶你那个堂妹了。”陆放舟像一只吃醉酒的大狗,趴在桌子上吐舌头。 尚玉衡淡定喝酒。当初尚月芙求他牵线搭桥,他一口回绝,理由是“陆放舟非良配”。真实的原因却是人家陆大统领根本瞧不上尚月芙,他不过是不想当面令她难堪而已。 况且他的那个堂妹,瞧着确实像个没心机的天真小姑娘,事实上…… 陆放舟发了一通酒疯,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顾云庭一脸鄙夷:“想我那舅舅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的厉害人物,生出来的儿子竟如此不堪。”若是上头有你老子罩着,就凭你这德行能当上凤翎卫的大统领?我呸! 尚玉衡沉默片刻,摇头:“不,这才是陆太尉真正高明之处。” 顾云庭不解。 尚玉衡道:“太宗曾有言‘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历朝历代,新帝践祚,第一次事便是修缮前朝历史。西汉时的霍光大权独揽,历经汉武帝、汉昭帝、汉宣帝三朝,官至大司马大将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谓煊赫之极。然一旦身死,霍家一族即遭到满门抄斩,长安城中有数千家人家被牵连族灭。现如今的陆家如再不知收敛,恐怕将是下一个霍光。” 顾云庭若有所思,恍然道:“你是意思是,陆崇左让陆放舟故意装疯卖傻?” 尚玉衡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你未免太高估你这位表兄了。” “那是什么?”顾云庭更糊涂了。 陆方舟那头倔驴,炸毛起来,谁都不怕,却唯服尚玉衡。 之前顾云庭就是觉得好奇才有意与尚玉衡结交。初相处,只觉得此人又闷又冷,毫无过人之处。可相处久了,顾云庭渐渐看得分明,尚玉衡确实与他们这些未见风浪的公子哥大为不同。 古人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水为至善至柔;水性绵绵密密,微则无声,巨则汹涌;与人无争却又容纳万物。水有滋养万物的德行,它使万物得到它的利益,而不与万物发生矛盾、冲突,人生之道,莫过于此。 尚玉衡就是这样的人,不怒不争,却往往一针见血。 如今炙手可热的陆家与曾经的尚家何其相似?其间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唯有亲历,方知椎心泣血之痛。并非顾云庭这样的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贵公子所能理解与承受的。 尚玉衡并不想多解释,只笑笑道:“何必庸人自扰,喝酒。” “你啊你……”顾云庭讪笑,“平日里闷不吭声的,却是个胸中有丘壑的不世之才。怪不得祖母总让我与你多亲近。陆放舟与你交好,也是我那舅舅授意的吧?” 尚玉衡轻笑:“可世人皆认为是我攀龙附凤,抱你们的大腿呢!” “狗屁!”顾云庭忍不住爆粗口,“一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此时门扉轻响,陆放舟的贴身侍卫承影领着绿杨春的青衣小倌进来,说是楼里弹词的时辰到了,贵人们若有意,可移驾到大厅二楼的隔间听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