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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末日 (第2/3页)
「輕手些,他說不得頸椎也有傷,把他甩成了癱瘓我看你賠什麼給冥主。」 「是是是……」他咕噥著,輕手輕腳地把那幾乎與他一般高大的紅髮男子打橫抱起,輕鬆得就像是在抱一袋棉花那般。 紅髮男子的後腦倚著他的肩窩,不多時,他整個肩頭全被染成一片血紅色—那紅色的後腦勺原來不只是源於那頭火焰般的髮色,塌下來的重物在上頭敲出了個大窟窿,不祥的紅色液體正不斷湧出…… 瑕與璃交換了一眼,這次極有默契地旋過腳跟,齊齊往逃生口衝。才跑出了幾步,璃卻突然煞住車。 「等我一會兒。」他自瑕的腰間抽出一把滅音左輪手槍—槍身上雕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金蛇—轉身跑回方才那處。 小女生眨巴著眼望著他,濃煙嗆得她不斷劇烈咳嗽,缺氧則讓她更顯蒼白了三分。 照此刻的火勢看來,這女孩要不就是被濃煙嗆死,要不就是被活生生烤焦…… 璃舉起了槍。「乖……很快就解脫了。」他用法語輕柔地說著,食指收攏。 黑色的彈孔出現在女孩皎白的眉間,小小的身子軟軟地倒下。璃面無表情地收起槍,反身跟著瑕的背影往出口狂奔。 『轟—轟—轟隆—』 更多的羅馬圓柱倒塌,粉塵、殘骸翻飛,火勢越來越猛烈,一派地獄般的景象。兩道身影迅速地鑽入逃生口地窖中,隱隱可聽得一句似笑非笑的評論: 「……璃~你呀……真不知該說你是殘忍還是仁慈……」 『砰!』 拉門被人反手闔上,紅色的惡魔席捲一切。 一週後— 「你再說一次?」低緩的嗓音輕輕柔柔,像是靜夜中的大提琴一般,本該令人聞之通體舒暢,然而,那語調背後毫不掩飾的森寒,足以讓膽子小一點的人雙腿發軟,渾身打顫。 只不過,此刻面對他的人,仍然直挺挺地站著,無畏無懼地直視著他冰寒的黑眸。 有著一張奇醜無比,蠟黃臉孔的男子一身深綠色的手術衣,頭上戴著手術帽,袖口甚至還帶著剛乾涸的暗紅色血跡,顯見才剛完成一場流血不少的大手術。他一雙異色的眸子凝視著眼前幾欲逢魔的長髮男子,淡色的唇動了動: 「傷口已經縫合,但是腦部所受的創傷無法評估,再加上火場中的缺氧……最差的情況包括下半輩子都是植物人,或者~他在術後這幾天就會因為腦壓過高而一命嗚呼。」 蠟黃的眼下有著數日未眠的陰影—他這一個禮拜以來每天只睡兩三個小時,手術一台接著一台的開,修補完這個又得固定好那個。如他所料,紅髮男子在那火場中得到的教訓不只是後腦勺的那個大窟窿—頸椎骨折、肩膀脫臼、還有全身細細碎碎的撕裂傷、輕重不等的燒傷……這人能活過一個禮拜全是拜最先進的當代醫療所賜,要不,光他後腦勺上的那個大凹窩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冷厲的黑眸沒有因為他的理智分析而增添一絲暖光,仍然死死地瞪著他。 「我以為,你是全世界最頂尖的外科醫師,璃。」輕緩的嗓音吐出這句褒貶不明的評論,蠟黃臉孔的男子露出一個苦笑。 「事實上,我的確是。」他毫不害臊地自動將對方的話轉換為稱讚,醜陋的臉孔上卻沒有任何堪稱得意洋洋的表情。「否則您只會看到我和瑕帶回來的一具屍體,冥主。」 「我要他活著,醒來。」薄薄的唇一字一句地強調著。「不惜任何代價。」 璃動了動唇,正想要以醫師的身份勸說他的主子降低過高的期待時,手術房的擴音器便在此時被人開啟,尖銳的驚叫響徹雲霄: 「右護法!快來呀!病人心跳停了!……」 黑髮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