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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第4/4页)
重新去搜索路以西记忆的时候,他才惊觉到这个已经被无数人奉做女神来崇拜的女人年幼时压根就是一个熊孩子,在孤儿院中的风评也一直不怎么高。要不然当年孤儿院里的人怎么会把“陈为北被越狱失败”和“安茹南击毙陈某”的条幅挂在了一起? 这其实就是一个讽刺。 俗称的“东南三傻”其实说的是“东南”加上“中、发、白”,一共五个人。五人的主心骨看起来是年级最大的易令东,但其实就易令东那先天性心脏病的体质,他也就只能带着和他一样身患疾病的白爽一起在医务室里偷点糖片吃,五个人中真正出主意那决定的,一直以来都是安茹南。 在他们的五人群体中,安茹南就是其他四人最不容许别人欺负的“亲姐姐”,但是要是让孤儿院里的其他人用现在比较潮流一点的网络词汇来形容安茹南,几乎所有人都会咧着一边的嘴角道出三个字“女汉婊”。 当然,没有网上说的那些汉子婊那么有心计那么恐怖,但是对于当时年少的孩子们来说,如果不是看在安茹南是个女的,她肯定会被人半夜从床上拽下来拖去操场暴打一百遍。 从小到大,安茹南干过的糟心事儿不胜枚举,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每回打架打得最凶最狠的总是她,抓挠咬踹样样都来,别人要是碰她一下她就会说“我是女孩子,你连女孩子都打?”又或者在打完之后威胁别人说,“你要是敢去院长那边告状,我就告诉所有人你连女孩子都打不过。” 三番五次下来,东南三傻就成了院里“最逍遥自在”的一支,谁都不愿意搭理他们,但是他们几个却一直沉浸在“南姐好强,南姐好棒”之类的错误世界里。直到随着时间的沉淀,以及院长奶奶不断的教诲,安茹南总算从当年那个熊孩子成长为了一个还算是不错的大人。 只是有的时候还是会喜欢玩一下小心机,比如说她一个从刑事科调去缉毒的警察,为什么要上赶着跑去搀和陈为北越狱的事情。希望陈为北念在童年友谊的份上,跟她去自首?别闹了,一个月最多只说一句话的“熟人”能有多少友谊?若真有友谊,又怎么会在狙击手们还在瞄准时就先下手把人给枪毙了? 再说安茹南写给路以西的那封信,到底是善意的提醒,还是威胁。可能就只有死掉的安茹南才知道了。不过现今再去探讨那些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了,至少在别人心中安茹南就是一个有着好名声的人民好公仆。 而这一切也恰恰是安茹南一直追求着的。用唐萧飒的话来讲,只有这样迫切的证明自己的价值,得到所有人的肯定与赞扬安茹南才能平复她幼年遭受抛弃时所受到的创伤。 无论她是否已经成为了人们口中所称赞的女英雄,归根结底她都只是一个可怜人。像她这样的可怜人,在孤儿院里比比皆是。复仇孤儿院的名人榜上,几乎有一大半人都是怀抱着这样的想法一步步走向了成功,只是这种成功前的病态,和成功后依然无法释怀的空虚永远都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出来。 至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原版路以西,他自己本身也算是一个异类了。也许是因为康拉德家黑暗的血脉在作祟,即使亲眼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出车祸而死,路以西的表情也依然是淡淡的。那时候很多人以为路以西是和陈为北一样,受到打击太大所以封闭了自我,变得有些自闭。 但事实上,路以西只是对生死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而已。加上母亲对他原本就不亲,所以从全托的幼儿园搬到了孤儿院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等他明白了死亡这个概念,再想去悼念自己母亲的时候,他又早已忘了那个女人的样子、那个女人的声音,于是连追忆也省下了。 即使后来他身边有很多的孩子,很多的大人都对他伸出了善意的手,原版的路以西也只喜欢一个人待着,自己一个人决定自己要走的路。 他们的幼年过得简单而枯燥,有义工来孤儿院的时候就扎顿在一起玩几个游戏,义工一走便是各管各的。往往就是“东南三傻”跑去操场爬杆子荡秋千,陈为北躲图书室里看书,路以西找个没人的地方蒙头大睡。 偶尔陈为北和路以西遇上了,也只是一个看书,一个睡觉,相互之间很少说话,却也算是相处的安逸融洽。要问起彼此的朋友,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想上个好一阵子,大概也只能憋出对方的名字。 “西北狼”这古怪的相处模式,是唯独属于那两个人的,很难有人复制得出来。想要在电影里重现这种感觉说实话还真难坏了导演。 念嘉穆怎么说也是死神投生,饰演一个心理阴暗的小孩子还真难不倒他。但是苦就苦在和他演对手戏的混血小男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