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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 (第3/3页)
性的胜利,他们也会在其中找出一切可能发生的风险,事无巨细地分别提醒给顾昀和京城的临渊木牌主人。 可是没有,连一个字都没提,太不对劲了。 长庚在京城层层推进自己的部署,看似游刃有余,实际早就快坐不住了。 但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看顾昀,京城中变数太多,不到最后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达成目的——一旦有一点意外,他最后说不定就得亲手拿起刀兵,担了“乱臣贼子”与“弑兄杀侄”的名头,所以整个过程中他不能跟顾昀有一点牵扯。 只能将他置于自己看不见的前线。 鹰飞南北,中途不可能不休息,就在长庚心神不宁地在一处军用驿站中等着鹰甲补充燃料时,一份红标加急正好经过,被北大营统领拦截下来,送到长庚手上。 西洋军自东瀛海域悍然出兵,疯狂反扑—— 第127章 新帝 “鹰到底什么时候能准备好?”长庚尽可能压着自己的焦躁和火气问道。 陪同前来的北大营统领忙小声回道:“陛下请稍安勿躁,马上就好。” “别叫陛下,名不正言不顺的。”长庚心气不顺地把这马屁撅了回去,说完他自己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坐立不安,当即深吸一口气,寻求安慰似的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袍袖。 他袖中揣着一截布料,不知道是手撕还是剪裁,活似狗啃,是顾昀夹在家信中给他的,乍一看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顾昀在信中声称这是他用不着的一段腰带,亏的是一年份的思念,等将来填满了,再让他帮忙缝回去,还说他自己有一点私愿,这封信写不下了,下一封再告诉他。 “先帝圣旨已下,其他不过是形式,陛下何必拘泥?”统领打断他的思绪说道,北大营这一任的统领与谭鸿飞截然不同,办事说话都颇有一手,“您想,顾帅已经妙计割断了西洋人补给线,现在他们反扑也不过是强弩之末,有大帅运筹帷幄,陛下何必担心呢?” 长庚没应声,他也知道先前外事团“得手”的假消息虽然是刘仲与临渊放回来的,但肯定是经过顾昀的审阅和默许的,那么他后来封闭两江大营,也只是诱敌来犯而已,静下心来仔细思量,顾昀这回借了京城世家们谋逆的一把东风,正好能把西洋人一锅端,这场战争足以载入史册,着实没有什么好操心的。 这些事北大营统领都想得明白,长庚怎么会不懂? 可他偏偏心急如焚。 ……当然,也许“如焚”也不是急的,是思念太漫长了。 就在这时,驿站的人跑来报说鹰甲已经备好了,可以上路,长庚刚一站起来,两江驻军的三封信函接连送到——这不是送给京城的,前线一旦开始交火,就会发令件警告周围军用驿站与各地方驻军,让他们准备好增援或是提高警戒。 第一封“敌军来犯”,第二封“重大战役”,第三封直接升到最高警报级别,“敌倾巢出动,我方全力迎敌”——全在一炷香时间之内。 北大营统领头皮都炸开了,立刻道:“陛下,前线警报级别太高了,还请您稍安勿躁,先在驿站等候消息,等那边安稳一点再……” 他话没说完,长庚已经站了起来:“说得对,你留下。” 统领:“……” 此时没有人知道新帝会意外驾到,驻地前线所有人神经都在高度紧绷。 从顾昀在海上受伤到如今,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想当年他守京城时,从被人从尸体堆里刨出来到重新披挂西北行,也不过就是这么些时日而已,如今算来不过短短两三年,这些却已经成了好汉的“当年勇”。 其间,他昏昏醒醒足有半个多月,瘦了个形销骨立,沈易后来说起,那段时间他一度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要过去,不知什么吊着他一口气吊到了现在,居然被他缓过来了。不过他要站起来依然很艰难,得攒上半天的力气,才够勉强在屋里走一圈,身上的钢板也没敢撤,坐得时间久了也会钻心一样的疼。 顾昀从未怕过疼,因为已经习惯了,而且他一向认为疼痛是一种身体的自我保护,不是坏事,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领教到被疼痛虚脱的感觉。 当然也有好消息,好消息是他的眼睛在缓缓地恢复,姚镇托人辗转找到一个民间老匠人,替他做了一副特制的琉璃镜,戴上以后能勉强看见一丈以内的东西,好歹让他能和别人交流。喉咙上的伤口不深,倒是已经愈合了,但是话一旦说多了就会变得很沙哑。 可惜他还不能不说。 西洋人明显是最后一搏,对方的指挥官是那个多次在水战中与顾昀不相上下的老教皇,虽然有一拨首鼠两端的东瀛人在其中搅混水,早早跟大梁不清不楚地接触着,但想让他们有用,得首先建立在大梁水军能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否则被捅刀的还不一定是谁。 从东瀛人派人给他们递暗示,说西洋人在准备最后一搏的开始,顾昀就没睡过一个整觉。 心里事太多再加上伤口疼——主要还是伤口疼,让他时常在床上一躺就躺到天亮,外面纵然一兵一卒未动,他脑子里已经打过了成百上千场仗,恨不能把什么情况都考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