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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第2/3页)
作壁上观,末了由军机处跑出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和稀泥。 顾昀抬头看了一眼隆安皇帝,只觉李丰真是老了,不过三十来岁,已经华发遍生,一脑门焦头烂额的戾气,有那么一瞬间,顾昀忽然想:“倘若当年城将破时,他被一枚流矢钉死在红头鸢上,是不是对他而言反而是件好事呢?” 李丰似有所感,正好抬头碰到顾昀的视线。 这天散朝后,顾昀便被留在宫里,两人战前闹翻,之后马不停蹄地四处打仗,几乎没有再私下相处的机会,这一回再次在一同长大的地方聊些经年闲话,几乎是恍如隔世,李丰留下顾昀实属一时冲动,真一同走在御花园里,才发现无话好说,着实尴尬。 正这时,太子下学经过,过来问安见礼。 李丰不怎么沉迷于后宫,子嗣不丰,太子刚满八岁,还没开始长个子,一团孩子气,见了李丰有点拘谨,规规矩矩地上前见礼道:“父皇。” 随即又小心翼翼地看了顾昀一眼,有点想搭话,又不知这人是谁。 顾昀冲他笑了一下:“臣顾昀,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吃了一惊,小男孩都爱听大英雄的故事,此时见到真人,一方面激动不已,一方面还要在父亲面前勉强维持太子威仪,小脸都涨红了,磕磕巴巴地道:“顾、顾将军!不……那个……皇叔公不、不必多礼。孤……我还习过皇叔公的字呢。” 顾昀神色有点古怪:“……殿下太客气了。” “皇叔公”仨字给了他会心一击,叫得他觉得自己长出了两尺长的胡子。 那天李丰挥退四下,只留下太子随行,谁也不知他和顾昀聊了些什么,宫人只知道,小太子似乎与安定侯十分投缘,一直缠着他不肯走,最后趴在顾昀肩头睡着,是安定侯亲自送回东宫的。 临走时,隆安皇帝特意嘱咐顾昀,要是有工夫,常进宫来看看,也指点指点太子。 之前皇上与安定侯翻脸,军政离心之事似乎只是一场被人刻意淡忘的涟漪。 而此时望南楼雅间中,江充匆匆赶到,从袖中取出一份密函递给长庚:“王爷,您看看这个,我们在朝中根基未稳,这回可能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那是一份奏折拓本,江充压低声音道:“大内流出来的,下朝以后,几大世家就通过王国舅,联名将折子递到了皇上那,恐怕是蓄谋已久。” 长庚神色不变地接过来:“王国舅?他自己屁/股擦干净了么?这段时间战乱纷纷,谭将军身死京城,便觉得没人追究他了?” 江充将声音压得更低:“王爷,王国舅是太后母家,只要不谋反,皇上不会动他……再者当年那件事谁敢提?若是以此为由扳倒了王国舅,难道先帝不会落一个受小人妖女蒙蔽,残害忠良的昏君名声?子不言父过,皇上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办了王裹。” 长庚面无表情,一目十行地将那拓本扫了一遍,忽然“咦”了一声。 江充:“怎么?” 长庚:“这东西不像是王裹那酒囊饭袋想得出的,谁的手笔?” 江充:“哦,说来此人与王爷甚有渊源,当初方家不是还有意与王爷结亲么?这背后捉刀之人正是那方小姐的叔叔,当朝户部尚书方钦,原是元和十八年先帝钦点的状元郎,前朝唯一一位连中三元的,自小才名卓绝。” 自从方钦接掌户部,一干事务井井有条,与军机处配合得当,从未拖过后腿,可谓是个能臣。可惜屁股决定脑袋,他生于方家,代表方家,注定是一块才名卓著的绊脚石。 “半朝座师,风头无两。”长庚轻轻地敲了敲桌案,“旧时王谢堂前燕,也该往寻常百姓家里飞一飞了。” 江充听出他话里杀机,心头一跳。 第81章 婚事 杀破狼九 第八十一章 可是还没等江充看个分明,长庚又若无其事地赞道:“方尚书确实有才,真乃治世之能臣。” 雁亲王言语轻快,赞赏似乎也赞赏得实心实意,仿佛方才那一点说不出的杀机完全是江大人自己的臆想,只有“治世”二字用得十分微妙。 方钦的折子直指隆安皇帝的心窝,他也不评论将流民归入厂房是好是坏,只揪住紫流金监管安全问题不放,甚至把顾昀也拖出来说事——“数万玄铁营将士于前线浴血奋战所得,若不能善用,岂不寒忠臣良将之心”? 顾昀约莫是不会太计较的,但李丰的逆鳞是妥妥地被戳中了,长庚劝奉函公在紫流金问题上让步的时候说过,自那英明神武的武帝开始,紫流金之于帝王家,便仿佛是另一部传国玉玺,何况景华园数代积累的皇家私库一朝付之一炬,自那以后,李丰只会更没有安全感。 后面,方钦还条分缕析地列举了一长串紫流金售卖给私商可能造成的后果: 比如开了这条口子,以后怎么鉴别私商手里的紫流金是从朝廷买的还是走私的? 倘若外来走私紫流金价格更低,那逐利的商人理所当然会打着特许的牌子走私,民间私藏、私售、私运紫流金一事本就屡禁不止,往后不是更管不了了? 再比如,要是不出意外,厂房产业总归比凡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