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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第2/4页)
他的唇角优雅地扬起来,手肘支着菱花窗,洁白的手指掖在灵巧的下颌上,随意敷衍了句没什么,顿了顿又一笑,“以后我们恐怕要相依为命了,本座身子弱,你们要好好照顾我。” 莲灯点头不迭,想起他隔三差五要给昙奴供血,就觉得怎么伺候他都不过分。 他长出一口气,微微歪着头,垂眼看衣襟上云纹的镶滚,慢声慢气道:“敦煌与长安相距四千里,你们来时走了四个月,脚程太慢了。现在刚及春分,四月到武威郡,五月到酒泉,应该差不多了。” 莲灯和昙奴怪叫起来,两个月走四千里,几乎是不可能的。莲灯不好扫他的兴,磨磨蹭蹭道:“有时候会遇到不好的天气,比如下雨,还有沙漠里起风,难免要耽搁。”见他似有不豫,忙和昙奴交换下眼色,立刻又点头,“既然国师想走得快些,那就尽量吧!不过两个月太急进了,还是看情况,能赶则赶。要是老天不赏脸,脚程慢一些,人也不那么辛苦。” 他婉转瞥她一下,眼波欲滴,“早点赶到碎叶城宰了定王,也好早点折返长安夺回我的国师宝座。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男人手上无权,就像老虎没牙一样,连你这样的人都敢欺负我。” 莲灯大呼冤枉,“我几时欺负你了?明明是你一直在欺负我!” 国师哼了声,一面安然在车内享受着,一面指控她的累累罪行,“你对本座下药,叫本座阿叔,还害本座自毁形象易容成那么难看的模样,要换了平时,你真有这样的胆子吗?如今本座是虎落平阳,你还不许我斥你两句?” 莲灯无言以对,其实不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是让他发泄一下,他矫情够了,接下来就正常了。 反正很快乐,小皮鞭在车辕上轻轻敲击着,她转过头看昙奴,温声道:“你身上不好,进去躺一会儿吧!” 昙奴听后笑着摇了摇头,不敢同国师靠得那么近,虽说他和莲灯的相处她看在眼里,似乎为人还不算坏,但他的和煦也只针对莲灯罢了。有时她会从他的眼里看到凛冽的光,夹带着嗜杀的、毫无感情的东西。她以前在死士堆里生存,对这种不经意间的流露毫不陌生。国师给她的感觉就是深不可测,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目的,她旁观着,有种说不清的恐惧。别无选择下的同行,暂时的隐忍只是为了后计。但愿国师不是她猜想的那样,因为莲灯喜欢他,昙奴也要说服自己接受他,至少不要看他处处觉得可疑。 “到了狄道还是换马赶路的好,驾车太慢了,不及我们来时速度快。“ 莲灯是无所谓的,她背上那点伤一天轻似一天了,骑马奔袭没有大碍。只怕他们受不住,一个体弱一个挑剔,别累出什么毛病来。 睡了一夜的国师还是有点人性的,他掖着袖子招呼,“你们进来歇着,换本座驾辕。” 昙奴留了一份心,但莲灯对他没有猜忌,只傻乎乎地说:“你驾辕,认得路么?” 他稍稍顿了一下,模棱两可道:“你给本座指个方向,大致不跑偏,只会离敦煌越来越近。” 莲灯说不必,一味让昙奴进去。于是国师同昙奴换了个位置,他像个活招牌似的,风流倜傥地坐在舆前的横板上。郊外的风吹过来,吹起他的袍角广袖,依旧干净得不染尘埃的样子。 “以后人前不能再称国师了,换个叫法吧!”他很宽宏地说,“本座特许你直呼本座的名字。” 莲灯迟疑了下,叫他临渊么?叫不出口。 他皱眉问为什么,“这个名字不好听?” 她笑着说不是,“国师比你的名字更适合你,再说我心里很尊敬国师,如果直呼其名就变得长幼不分了,坏了规矩。” 所以有时候过分尊敬也不是好事。他喟然道:“本座已经很久没有听人叫我的名字了,活得忘了自己,只知世间有国师,不知国师叫临渊。”他笑了笑,“要是不习惯,那就再换换,我没有小字,要不然叫阿临?阿渊?还是像放舟那样,索性叫阿兄?” 那她更不敢了,不过他连她和放舟私底下的谈话都知道,倒也奇怪得很。 “国师知道放舟与我阿耶的渊源吗?”她小心翼翼道,“他好像与我阿耶很熟,据说我阿耶将我许配给他了。” 他吃了一惊,“他这么告诉你的?”言罢阴沉着脸哼笑了声,“你还信他的不成?你们年纪相差甚远,他结交你耶娘时你才五六岁,你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