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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第4/4页)
令他不自觉退后了一步,“你这是什么眼神?到底在看什么?” 她唔了一声,“没有什么,瞎看。” 他额角一跳,瞎看又是什么意思?抓紧了衣袖的手想抬起来遮挡,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住了。别过头提醒她,“鲛珠得来不易,太上神宫里总共只有五颗。本座赠你,是想让你作傍身之用,不是让你拿来当人情随意兜售的。你要办事,不随身携带,万一遇上兵刃淬毒,到时候怎么办?死么?还是再入神宫来求本座?”他斜眼一瞥,“本座不救无用之人,你免开尊口。还有那颗鲛珠,去要回来,不准落入外人手里。若是你不拿它当回事,就请你送还本座,免得糟蹋了圣物。” 莲灯听了忙答应,愧怍道:“鲛珠珍贵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放在朋友身上。我自己不要紧,唯恐朋友出事。国师不知道,陪我来长安的两个同伴里有一个中了毒,性命垂危,我害怕另一个有闪失,就把鲛珠留给她防身了。” 她一面说,一面觑他神色。虽然他已经明确表示不救人了,但把昙奴的情况说出来,好歹碰碰运气。谁知他果然无关痛痒,哼道:“自己生死未卜,还有闲情管别人的事。” 经他提醒莲灯才想起来,刚才吞了不知名的药,到现在都没毒发,间隔时间好像有点长了。她低头细品,其实依旧毫无反应,心里实在没底,便小心翼翼问他,“国师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总不会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吧!” 他露出想得美的神情,骄傲地抬了抬头,下颚曲线绷得紧而玲珑,半晌方道:“这药是奇药,你对本座忠心不二时它不会将你如何,可你一旦有了二心,且不知悔改,它就会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最后肠穿肚烂而死。”他说着垂下头,凑近她神秘一笑,“所以你只要俯首帖耳,它会助你功力大涨,你若是背叛本座,那它就是毒/药,随时会要你的命,就算戴着鲛珠也不管用,可明白么?” 莲灯骇然望着他,“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蛊毒么!国师是名门正派,怎么还干这样的事?” 他白了她一眼,“本座何时说太上神宫是名门正派了?再说遇正则正,遇邪则邪,凭你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本座?” 莲灯一直以为国师修炼多年,已经到了半神的境界,应该比任何人通达无量。可是现在她看到了他的小肚鸡肠和斤斤计较,简直与正殿中初见时判若两人。这还是原来的国师吗?这么蛮不讲理,他的手下知道吗? 她憋了一口气想发泄,但是看到他的脸,自动萎靡下来。反正现在药下了肚,再说什么都晚了,她只有尽量问明情况,能规避就规避,因为实在不想死得那么难看。 “忠心不二我可以做到,只要国师有吩咐,莲灯一定竭尽全力。”她顿了一下嗫嚅,“我就是想知道,这药的药效能维持多久,等我离开了长安,是否还起作用?” 她显然是没有理解所谓的“忠心”是什么意思,是为他卖命,赴汤蹈火么?不是。他拢着两袖索性解释给她听,“事事以本座为先,不问对错都要站在本座这边。本座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本座让你站着死,你不能坐着死。期限么……似乎没有时间地点的限制。总之有生之年你都要对本座唯命是从,还有一点最要紧,心里不能有别人,如果你的儿女私情影响了你的判断,后果怎么样,你应当知道。” 莲灯惊得合不拢嘴,“那就是说我以后都不能嫁人了?” 他脸色骤变,“你做下这种无耻的事,还想太太平平嫁人?” 莲灯啊了一声,突然有种前程尽毁的感觉。她到底干了什么,要接受这样不公平的对待。不就是看到他的背吗,连前面是什么样都没分辨清,就要为此赔上一辈子?她眼泪汪汪望着他,“国师不觉得惩罚过重么?我过年才十六,还有好几十年的寿命。” 他转过头,不为所动,“本座允许你在太上神宫住到老死。” 她简直连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不屈道:“我只看到一点儿!” “你还想看多少?”他狠狠扔过来一句,“觉得本座待你不公么?谁叫你自作孽!” 本座长本座短,夜郎自大不讲情面。可是不能和他硬碰硬,莲灯放低姿态讨饶,“我是王阿菩的徒弟,不能通融通融?” 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道:“如果不通融,你现在应该在大理寺的天牢里。” 莲灯看着他的背影干瞪眼,罢了,事已至此,看来都是她的命。现在针尖对麦芒没有用,等国师心情好些再慢慢求情不迟。眼下要紧的是昙奴,她的毒入了肌理,弗居说再晚就来不及了。她顾不得许多,忙提袍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