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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第3/3页)
“大人,小姐她流血了!” 沐乘风依然没动,只是微微垂头看着左芝,眼神骤然冷却,寒如冰原。莺儿喊不动人,只好费力把左芝搀起来,再次恳求:“姑爷您看看小姐吧,万一伤到了眼怎么办……” 左芝是个犟脾气,这种时候还是不肯服软。她一面靠在莺儿肩头难受哼哼,一面嘴硬:“不用他看!莺儿,扶我回房!” 也不知是不是琉璃灯的碎片扎进了眼睛,很快左芝纤手染红,绯色都渗到了白袖子上,看起来怪吓人的。沐乘风嘴唇翕动意欲出言,却不敌她暴怒无常的脾性,终是缄口。 她们走了,沐乘风还站在狼藉的回廊,俊脸顶着一张巴掌印。此刻淮南王“姗姗来迟”,见状惊呼:“哎哟这是怎么了,府里来了歹人不成?咦,沐大人你脸怎么了!” “无事。”沐乘风对淮南王的关心回以冷淡言语,只是微微把脸别过去,不让人看见那显眼的五指印。淮南王眼睛鼻子挤做一团,缩着脖子问:“那……沐大人早点回去陪夫人?” 沐乘风敛眉,似有愠怒:“劳王爷差人另备一间客房,在下借宿一晚。” “哦……好好,来人,快带沐大人去东厢房。”淮南王反应过来又是豪爽大笑,急忙命人带沐乘风过去。 沐乘风道了谢,随着下人走了几步,回头道:“王爷提议改的那个字,容在下斟酌斟酌。” 淮南王笑容满面目送他离开,掌心的字如一道火烙,缓缓渗进心间。 安闲堂,安贤堂。改了闲逸之闲,只为招贤纳士。 深夜,万籁俱寂的时候,沐乘风悄悄溜进安闲堂左芝的房间。不出所料,虽然房内并未点燃灯火,左芝却安静坐在床头,眼睛包着白纱。 “吱吱。”沐乘风小声唤她,走过去捧住她脸儿,“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没呢,这个是做给外人看的。真正的伤在这儿。”左芝拉下眼上白纱,摊开手心委屈地给沐乘风看,“没想到那簪子尖忒利,划出这么大一道口子。” 沐乘风怜惜地亲吻她的掌心:“真是吓死我了,本来临时做戏差点反应不及,见你流那么多血,我几乎都要冲过去……” 左芝也去揉他的脸,有些愧疚:“事出突然我来不及解释了,木头疼不疼?我怕下手太轻骗不了他们。” 沐乘风摇头:“不疼。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 “木头,这是一个圈套,从通州时疫到行宫坍塌,再到你来此调查官银失窃,都是有人存心设计。” 左芝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肃然沉重:“淮南王并非表面上这样窝囊,我今夜也不是头一次见他。我去通州的路上认识了他,他便是那个商队的老板,当时他要黑一些,而且多了两撇胡子,虽然容貌跟现在有些许差别,但我绝不会认错人。他当时是做了掩饰。还有,你说商队的货物都是硝石硫磺,用来炸毁行宫。木头你想,行宫被毁跟他有关,官银失窃也跟他有关,淮州此地又兵强马壮……淮南王筹谋这一切,到底是想做什么!”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是左芝不愿挑明,她拉着沐乘风的手哀求:“趁他们还没有发觉,木头我们走罢,我们回东晋去,躲过这些争斗。我不要你再当所谓的忠臣,更不想有朝一日要看你上战场……”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改改了写,不知不觉就这么晚啦!下章大概有场jq戏,摩拳擦掌准备ing~~~ ☆、第五八章、翻妻倒柜 左芝的恳求几乎卑微到了尘埃当中,沐乘风听了,一味沉默。 夜黑,没有灯烛,她看不见他被阴影遮盖的脸庞上写满怎样的神情。良久得不到答复,她正要再度开口,却听到他说话。 “我知道了。” 没有惊讶没有凝重,只是一句简单平淡的“我知道了”。沐乘风平静地接受了这场惊|变。 左芝诧异他的反应,拉紧他袖子又说:“木头……” “我知道。”沐乘风抚上她的脸颊,理着一缕细软的鬓发,“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你的担忧顾虑我也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左芝一怔:“你怎么会知道?” 沐乘风在她唇角落下轻吻:“知道便是知道,吱吱,我只是没想到……”他微微含笑,用赞许又感慨的目光望着她,“你长大了。” 他总觉得她还是那个坐在石阶上生闷气的小姑娘,凶巴巴地抬头瞪他、骂他,又或者扑上来强吻他。她好像永远都活在十五岁邂逅那年,如一颗绚烂流星乍然闯进他的世界,恣意燃烧着,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光芒热焰。 漂亮绚丽往往代表着脆弱和稚嫩,所以他保护她包容她。他完全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说出要保护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