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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第4/4页)
待着?” 他无赖劲上来了,把脖子往左忠利刀上蹭,“要杀我是不是?你来呀!瞅准了,一刀完事儿!我可告诉你了,我姐夫——“他得意地笑了一声,”你知道我姐夫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左忠利冷笑道:“你姐夫是谁?快,求你吓死我!“ “比国库还肥的马家听说过没有?咹,从不见外人的马老太爷听说过没有?咹?那马老太爷的夫人,就是宫里胡太妃的亲妹妹!我姐夫就是马家的一号大总管!那马老太爷别的人不见,就见我姐夫!”陈二赖往后一出溜,仰躺在长椅上,翘起二郎腿抖起来,“你来砍我呀!砍了我,我姐往我姐夫跟前那么一哭,我姐夫再往马老太爷跟前那么一说——你这定州驻军的军粮就别想了!” 左忠利气得手上发抖,“好好好!你厉害!“他手中的刀也晃动起来,贴着陈二赖的脖子割破了他的一层薄皮。 一丝淡淡的血渗了出来。 陈二赖疼得嘶了一声,翻个白眼梗着脖子道:“怎么着?你一个校尉,再高也就是个校尉,没权利杀我。咱们可都是地方上挂了名的官,这可不是你混的军队里。这一刀下来,我是死了,你这一辈子可也就到头了。怎么着?听说嫂子快生了——你想让她尝尝守寡的滋味?” 一个森冷的声音从旁响起,“他没权杀你。我有。” 上官千杀在旁边观看了片刻,见左忠利被陈二赖用话拿住,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亮出了身份。 他是武官最高的辅国大将军,平常时日对五品以下的武官有先斩后奏之权;若是行军之中,则为三品以下。 陈二赖做梦都没想到定州这么北边的地方,会来这么一尊大佛。他人是混,但是不傻,关系到自己性命,他很分得出轻重。上官千杀的名号他是早有耳闻的;从官职上来说,他要是跟上官千杀耍狠,那真是分分钟掉脑袋没商量。 左忠利也从愤怒中冷静了些,开口训斥道:“你可知因你无故撤兵,漠村百户村民无一生还!” 这事情陈二赖当真不知,此刻一听,也傻眼了。 “绑了。”上官千杀淡淡一语,伸手取过左忠利的佩刀,透出要立即亲自动手的意思。 整个院子里听戏的富商都已经惊呆了,既不敢留又不敢走,一个个僵在位子上动也不能动。台上的戏子听不清底下具体在说什么,见情势不对,然而还记着陈二赖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咿咿呀呀唱下去。 陈二赖见上官千杀要来真的,顿时软了,软的就象一团泥巴。 “大将军!大将军您听我说!“陈二赖从椅子上爬下来,膝行上前,”小人这都是照着京里的吩咐做事啊!是我那姐夫要我这俩月撤兵的!真的!大将军……“他见上官千杀已经将刀□□一半。 雪亮的刀光映着月光落入他眼中,直叫他心胆俱裂。 陈二赖涕泪齐下,“您听我说……真不是我玩忽职守。您要不信,好歹捆了我到京里,问一问马家门上我姐夫……嗬嗬,求您了,您……” 上官千杀缓缓吐出两个字,“够了。”他慢慢把半出鞘的刀按了回去。 左忠利见少将军心中已作出对陈二赖的决定,知道这便轮到自己了,因上前跪倒道:“少将军,属下有失察之罪,漠村一事,属下难辞其咎。请少将军责罚。”这是他管辖之下出现的问题,他当然也逃不了干系。 上官千杀道:“你明日去军中领二十军棍。” 左忠利大声道:“是,谢少将军!” 孟七七还是第一次见有人领罚领得……这么心甘情愿、欢欣雀跃的…… 上官千杀扫视了一遍满场噤若寒蝉的富商,淡淡道:“你们继续。”言毕,牵着孟七七的手转身向外走去。左忠利带着捆起来的陈二赖跟在后面。 孟七七与上官千杀上马欲走的时候,院中正传出来生角铿锵有力的唱词,“忧怀国恨,心更伤。仇恨似海样,永难忘。不知何年何日得偿所望!甘怀铁石心肠……呀……” 孟七七叹道:“这样的人,竟也会听唱国恨的戏,也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