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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第1/3页)
凤姐闻言,顿时愣住了。 平儿首先明白迎春之意,哭着笑了,抹抹眼泪道:“我这就去求太太传太医!” 平儿一阵风似跑了。 凤姐慢慢回过味儿来,竟连疼也忘记了,嘴巴抿得死紧,手指只要掐进掌心里,好险,好险,自己一辈子算计,竟然差点被人算计去了。 亏得这回没成呢,若是那些人逼着自己交秘方,自己交是不交?交出去不甘心,不交出去,又是什么后果? 凤姐可是尽管弱肉强食行径,高官厚禄人家莫说只是看中你的秘方,就是看中你老婆老娘,你分量不够,也有好把人洗干净了送上去。 凤姐再瞧迎春,眼眸中有了雾气,如泣如诉,似喜似嗔。 一时间心情甚是复杂,心中对迎春感情那是恩怨情仇俱皆有之。 迎春瞧眼綉橘:“你去外头看着点,我这陪你二奶奶说说话。” 綉橘应了。 室内只剩下迎春凤姐姑嫂两个,迎春叹道:“凤姐姐,你可想过这次如何成了这般?” 凤姐一如被抽了脊骨,身子死蛇般瘫在榻上,一阵一阵噎气:“如何这般?倒运呗,晦气呗!” 迎春自袖口里摸出寸许高矮一个琉璃瓶儿:“这是宫中秘制润喉露,大姐姐与我的,你抿一口,应能缓和些。” 其实这瓶里装着参合了灵泉胖大海。 凤姐抿了口,一股清凉顺喉而下,倍感舒爽,不由额首:“宫里东西委实金贵!” 迎春一哂,毫无客气直指凤姐痛脚:“不是我说姐姐,这一次事情,凤姐姐你太贪心了,五百斤葡萄你买了一千五百银子,还让北静王府欠了你天大人情,还不餍足,还想狠捞一把,难不成你想把天下银钱尽归己有?” 凤姐闻听这样直白犀利责难,顿时恼羞成怒,柳眉倒竖:“我说二姑娘,这唆使我酿酒是你,如今又来冷嘲热讽,这世上好话坏话都叫你一个人说尽了!” 迎春见凤姐豪不悔改,反而倒打一耙,一声嗤笑:“这话说得好笑,我劳心劳力帮你赚银子,倒做错了?姐姐应该记得我当时如何说法?我说,今年咱们试着做做,成了,明年咱们买个庄子慢慢玩儿,有吃有喝,再赚几个小钱买些胭脂水粉。” “你呢,一斤酒三十两银子还嫌少?五百斤葡萄赚了银子,赚了人情还不足?如今还惹上三大王府,不仅到赔银子还要得罪人。” “如今火烧眉毛,你还不知道反省。哈,有了银子,你乐呵呵的做能人,有了过错,就往我这里一推,我作错什么啦?我教你坐地起价了,还是逼着你跟人签订那个坑人合约了?还是我得了你银子了?” 迎春说着站起身子:“算我爱管闲事操闲心,我这就走,姐姐歇着吧!” 凤姐一见迎春撒手要走,又是委屈又是气,心生后悔,却又死要面子不肯低头,一时心念百转,怄得直眉瞪眼直抽噎:“好,呃……” 迎春其实并非真心要走,这荣府里不找凤姐联手还能找谁呢,不过是要拗一拗她的脾气,凤姐这样张狂跋扈不知道畏惧性子,不拗过来,迟早一日要再栽大跟斗惹大祸。 平儿早回来了,招待綉橘在外面吃茶瞭哨,这会子一见迎春跟凤姐说崩了,两人对视一眼,忙着起身劝和。平儿就呛呛凤姐:“奶奶,不是我说你,今日这事儿我回了二太太,二太太直说知道了。婢子又让丰儿往那边告诉了大太太,您瞧瞧,有谁前来劝一句呢?也就是二姑娘,婢子一开口,火急火燎就来了,您这又是拗的什么气儿呢?自己人有什么话不能平心静气,好好商议?” 凤姐瞟眼迎春,有心服软,又觉得伤面子,兀自哼哼唧唧装可怜,其实她那咽喉早不那么疼了。 綉橘这里也拉着迎春劝说:“姑娘看在二爷面上吧,再者,二奶奶也不是成心,这不是着急上火嘛,谁还没个脾气呢?姑娘看在二奶奶病痛在身,心浮气躁,就恕一回吧,权当是给婢子一个面子呢?” 迎春故意撅嘴看眼凤姐,道:“你这个丫头,倒是把人家当成贴心人儿,焉不知人家不乐意跟咱们亲呢,人家跟三大王府的大管家才是亲呢,不然,我说了不听,人家一说追着跑!” 这些话都是凤姐牢骚贾琏的话,被迎春拿来学舌,绷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平儿就着一推,凤姐有心借坡下驴,索性放出辣性来,拉着迎春又是扁嘴又是敞开声音的笑:“你们兄妹都是一般的,我从来斗不过,我这儿给姑娘赔情了,二妹妹,可怜我一时糊涂,谅解谅解吧!” 迎春一哼:“这事儿不是谅解不谅解的事情,你这个独断专行,我行我素,爱银子不要命的毛病必须得改,不然,我真的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