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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第2/3页)
心惊肉跳,张金哥会死她也没想到。不过谁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怪只怪她自己命运不好,不该招惹纨绔子,偏遇见富贵眯眼父母。 此事自己办的人鬼不觉,迎春如何知晓?莫不是自己房里出了内贼?好个二丫头,真是出息了,竟敢暗中窥视自己? 思及此,凤姐盯着迎春,眼眸如刀。 迎春却冲着凤姐招手:“凤姐姐,坐下吧,不是我笑话你,林家多大家业啊,林妹妹又是个谪仙子一般人物,黄白之物从来不屑沾手,异日成了一家人,凤姐姐只要真诚相待,她手指缝里漏一漏,何止三千银子?林妹妹一旦高兴了,三万五万提拔侄儿侄女,只怕眼睛也不会眨一眨。” 瞧着凤姐恼羞成怒凶狠模样,迎春毫无惧色,反是一嗤:“我甚是奇怪,凤姐姐脂粉阵里英雄,恁的眼皮子浅?为了区区银钱,手沾血债,果然不怕阴私报应么?” 迎春犀利言辞,鄙薄眼神,彻底激怒了自视甚高的王熙凤。 她觉得自己尊严受到挑衅,人格受到侮辱。 凤姐凤眼圆瞪,紫涨了面皮,手指迎春,咬牙切齿:“二姑娘,贾迎春,你不要三分颜色开染坊,这些日子老祖宗捧着你,家里人哄着你,我待你如娇客,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骨头发轻,以为我是怕了你?”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却来倒打一耙,好人果然做不得! 迎春心头火苗‘噌’的一下冲上顶门心,顿时恼了,用力一拍桌子,厉声呵斥道:“闭嘴,不想全家死翘翘,不想子孙流落烟花巷,就马上闭嘴!” 凤姐实在想不到迎春敢跟自己拍桌子怒吼,冷不防被吓个哆嗦,牙齿咬了嘴唇皮儿,满嘴铁锈,生疼生疼,瞪眼想要拍回去,却见迎春一双美眸瞪得溜圆,眸光冰寒,闪着嗜血光芒。 凤姐吓住了! 这样凶残的小姑子,她不认得了! 死翘翘,烟花巷? 迎春竟敢如此诅咒自己,凤姐直气得牙齿咯咯乱掐架,却是找不到恰当言语排揎出来。 平儿闻听房中争吵之声,忙着冲了进来:“姑娘,二奶奶?” 乍见平儿进来,凤姐迎春同时怒喝:“出去!” 平儿诺诺而退:“奶奶,姑娘,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们好好说,婢子就在门外!” 凤姐怒骂:“多嘴!” 迎春冷笑:“就你这个吃人样子,我很想拔腿就走,你家烂事儿我再不沾,奈何倾巢之下无完卵,谁叫你们跟我打断骨头连筋呢?” 迎春直视凤姐眼睛:“多的话我也不说,你马上给二哥哥写信,叫他把林家财产留下一半给林妹妹防身,我只要你们保证林妹妹一辈子能够堂堂正正住在这荣国府里,快快乐乐过日子。余下资产,凭你们私吞还是公吞,我概不关心。” 凤姐嘴唇发抖,手指颤微不已:“你,你,你,你听谁胡说什么了,啊?你告诉我,是谁挑唆你?” 迎春端坐如山,将凤姐手指一拨:“凤姐姐可真是死鸭子嘴硬啊。信不信我马上去请大老爷,命人把沾光吊起来抽鞭子,只怕不小三五下子,沾光便会把你底细都落个底朝天,咱们太太有多恨你,你自己应该知道吧,你说,若是这件事情掀开,她能容得下你?” 凤姐瞪着眼珠子跟迎春对恃,凤姐怒不可遏,迎春眼里轻视鄙视冷笑具有,唯独没有软弱惧怕。 终于,凤姐清醒认识到,迎春已非昔日阿蒙,被人一瞪眼便会哆嗦屈服。 凤姐终于低下高傲头头颅,焉巴了,胸脯子剧烈起伏:“你也来逼我?若不是你哥哥无用,我何必如此!” 蓦地,凤姐跪起身子,弯腰越过炕桌,逼近迎春面颊,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言道:“你以为呢,这事儿是你哥哥,或者我私自做得主么?你知不知道,你哥哥为什么去了这么久?告诉你吧,这会儿正跟林家那些族人打官司呢!” 随即,凤姐似乎找回自信一半,身子坐得笔直,鼻子哼哼,盯着迎春银牙磋磨,盖棺定论:“异想天开!” 迎春也知道,吞没林家资产,这是阖府上下,包括祖母,自己亲爹都有份。 只是,贪污林家资产就是荣府堕入深渊的开始,曹颖既为迎春,就不能不思虑荣府生死存亡:“林家钱财,即便进了贾府,落进你与二哥哥荷包又有多少?何必为了不相干东西脏了自己手?须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何苦替他作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