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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1/4页)
思虑再三,从案上铺开一张纸,调好水墨,奋笔疾书拟一封信,见宛娘目光一直投在他面上,萧可铮瞪她一眼,立即听她解释:“我不识字的。” 此时信已写成,稍待片刻墨迹干后装入信封中,萧可铮目光冷冷落在她身上,警告道:“暂且将你安顿在知自庵,等风头一过再做打算,你若擅自离开,一切后果自付。” “是是是,多谢萧爷。”宛娘面露尴尬,心虚地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下楼。 萧可铮将信件递给茶厅候着的小五,命道:“带宛娘去知自庵,把信交给慧音大师。” “好,爷您怎么办?可还去裙香楼知会姑娘一声?” 萧可铮望了望外头的天,云朵暗沉沉如一团墨,一丝极细的银钩挂在天央。“时候不早了,不去打搅她,我连夜赶路去趟芜镇,当年的事,吴老板必定是知情的。” “爷何必如此急切,夜行诸多危险,待明日出发也不迟。” “再拖下去只怕崔致仁会多疑心,你千万不要说漏嘴,但和往日一样帮我打理事务,切记。”此时他的称呼已变,不再是岳父了。 “小五明白。”爷如此郑重地吩咐一件事,不必多说自然重中之重。 郑重交代完所有事情,萧可铮脸色终于缓了缓,出门解马长策,一路赶赴芜镇。当年那一纸合同毁了他的声名,他必须要查明真相。 萧家家大业大,他为幼子,分得自己家产之后父母便过世,虽有两位大哥在上,却不肯为他的过失买单。曾经年少冲动,最易做冒险之事,把大半资产投注进去,前脚与吴老板谈定条件,后脚合同便丢了,紧接着吴老板便开始毁约,他却无力还手。 当年遇挫,迫在眉睫之时有崔致仁跟他谈要求,这样实在有辱萧家门风,他万般不愿,还是拉下脸去求两位兄长,大哥素来宽厚,当时却身在北疆做和田玉的买卖,没有三两个月回不来;二哥果决寡情,连家门都没有让他进,直接命家仆送过一张字条,上有八个字:“忍辱负重东山再起。”这是萧家祖训,却也是百年经商积累下来的丰厚经验,士农工商,商本为末,本就低人一等,何故还要在意入赘一事,你若有能力便翻盘,没有能力便一辈子受人嘲讽,总之,萧家没有门风这种东西,只有男人自己的颜面。 萧可铮没有办法怪二哥薄情,那笔买卖实在太大,只会搭上二哥也落入生意场上的低谷,与其要兄弟三人一道困顿,还不如他早点低头。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宛娘竟然是崔致仁安排的人,枉他还对崔家怀着感激之情,借着崔家资产渡过危机,挽救了他名下许多商铺,里里外外被利用个遍,最后还要向罪魁祸首感恩戴德,承诺照顾崔雪,真是人心险恶、诡计多端。 此次去芜镇,意在弄清真相,待到回时,翻盘易如反掌。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想写焉容第一次被逼迫的场面,可是好凶残啊,好担心把萧爷写毁了,好犹豫。 ☆、女囚恶命 逼仄的巷道,阴暗的角落,四处飘着血腥和土腥味儿,有拉擦着地面的锁链声和犯人的痛吟,焉容皱眉,用手帕掩了口鼻,拎着裙子踏入牢中,这里还是女囚住的地方,比男囚更差几分。当年她父亲审查狱案,焉容却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这份幸运进来住上一住。 这次入狱确实可笑,她与那位黄尚书的儿子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毒害他?若是为自己洗清罪责,除了裙香楼里的人能够证明自己前几日未曾出过门,还得需要萧可铮证明案发当日跟她在一起,可……他已经离开尚霊城,若是十几天都不回来…… 一定是她出门时没有翻翻黄历,不然为何一天都不顺?先是见到了那个女人,萧可铮一路追她而去,将自己丢在身后,把自己弄得不三不四。对了……那个女人会不会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被人误认为是裙香楼的花魁,以致牵累自己入狱? 想到这里,焉容的心已经提了起来,万一她成了替罪羊,那岂不是放任真凶和萧可铮逍遥快活?想来他也不会给自己作证了吧,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焉容苦笑一声,扶着墙坐在草席上,阴冷的气息顿时从地表灌入体内,寒气搅乱脏腑。 此时不过二更天,外头传来男人嘶哑的低音:“好姐姐,听说你这牢里关来个花魁,叫我们睹一睹模样吧。” “陈牢头,这是县老爷特地嘱咐的,不能随意冒犯。”有女人严声拒绝。 “嗨,晦气,竟是那裙香楼财大气粗,方有钱打点得这么细致,换做了旁人,这四五弟兄还不是得轮上一轮?你也该是知道的,前朝有个姓胡的大官,自己的妻子女儿入狱都未能免难,这位也不过是个妓|女,谈什么贞操。”男人又絮絮叨叨讲了许多话,官媒婆立在一旁,耷拉的眼皮始终未动。 “不管怎的,我们也是得了令的,明日户部尚书亲自听堂,牢狱里的那些污秽事被捅出来可要连累大老爷的。”官媒婆又警告一通。法律是有明文规定的,□女犯要处以杖一百、徒三年;强|奸者要处绞刑。但事实上,这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