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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第2/3页)
一气儿在雪地里疯闹,不止姑娘受了伤,三姑娘眼睛圈上都叫砸淤了……” “这不一样。”平安愤愤开了口,“落在三姑娘脚前的是雪球儿,落在咱们姑娘脚边的可是实打实的石头。” “早先怎么不说!”罗妈妈气红了眼睛,两人只好低下头抹泪,“姑娘不让说……” 许久,罗妈妈才低声叹一口气,“好了,都起来罢。”她在暖炕上坐定,知道是自家姑娘自觉寄人篱下,低人一等,往日老太太在时尚还有个寻求依靠的去处,现今除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外实在是别无他法。 “左右她总要嫁出去的,咱们就再忍个两年,倒是你们护主不周,罚下本月月钱以示教训。” 罗妈妈话锋又一转,两个丫头虽是觉着有些冤,可一想确实是因着自个马虎大意,姑娘才遭了罪,罚月钱于她们而言不算大事,被姑娘厌弃才是头等的祸患,当下自然点头称是。 今夜恰好轮到如意值夜,姑娘体弱又怕黑,她与平安便每夜轮流睡姑娘的脚踏,寝屋里打通了地龙,这会子便是睡脚踏却也不感觉冷。 如意拥着被子坐起来,掀一角床帐钻进去,先是探一探姑娘的额头,再伸进被里摸摸她的手和脚,这一摸却叫她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及披上袄衣就急忙点了灯朝外叫道:“妈妈!妈妈!不好了,姑娘染了风寒!” 罗妈妈本也睡得浅,吃这一吓也是忘了披衣,敞开/房门就派了平安去烦舅太太请大夫。 经这一闹,佟姐儿的大舅母周氏也叫搅了觉,她叹一口气指派大丫头柳红速去请大夫,自己则由着紫霞为她穿上暗红绣牡丹缎面交领长袄。坐在檀木镜台前整理发髻时还不忘横了丈夫一眼,“这样弱的身子可怎生是好?” 她这话里不缺埋怨的意思,阖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其中的官司,原是老太太在世时定下的姻缘。 周氏统共生了两个儿子,长子纪均已成亲两载,次子纪江迟迟还未成亲,便是等着这佟姐儿及笄后嫁给他,她周氏虽没有市侩到嫌弃佟姐儿孤女的身份,却还是担忧这样弱的身子日后能否诞下子嗣? 她才将叹出一口气,纪大老爷就翻了个身扯响了呼噜,如何不知他是在装睡,周氏气地往他背上狠狠剜了一眼,“莫说我这做舅母的嘴毒,佟姐儿这样的便是她亲娘老子还在世,上门求亲的人家也要再三斟酌,任你身份再尊贵,模样再绝色,只要生不出儿子就是个空有皮囊的花瓶摆设!” “周氏!”纪大老爷猛一翻转身子,国字脸上已显出了愠怒,“我可就这阿敏这一个妹妹,她去得早只留下这一个闺女,娘走时也是反复交代要照顾好佟姐儿,如今才过去多久,你就叨叨起来,合着当日/你那贤良的模样全是假的不曾!” 纪家是数百年的清贵之流,纪大老爷更是读书人,整日里斯文儒雅惯了,猛地发起火来周氏还很有些被唬住。 僵持一会子,她才又挺挺胸脯,思起自个早不是初来乍到的新媳妇,这些年为他纪家生儿育女,操持事务早已立住了脚跟,这会子有了底气索性立起身来。 “好好好,几十年的夫妻倒还比不上半副血缘的外甥女儿,我是缺她的衣了?还是短了她的食?好衣好食的供着哪样比惠姐儿、珍姐儿差了?光她那每月吃的燕窝参汤就要不少银子,且还不说那金子换来的养心丸!你倒是指出来我苛刻她哪了!” “蠢妇!”纪大老爷猛一跳起身,指着一旁吓得不轻的紫霞取过衣袄,自行穿上又蹬上皮靴,呼哧呼哧几步走到门边,回头还不忘了指着她的鼻子狠“呸”一句,“当日佟姐儿怎么进来的你我心知肚明,人家可不是白吃了咱家的饭!哼!” 纪大老爷半夜里怒地拂袖而去,周氏立在当场却是羞得面皮紫涨,周身犯抖,紫霞跪在她脚边亦是吓得浑身打颤,“太太,可还要去……?” “去,怎么不去。”周氏拍拍面皮,缓一缓面色,出门又是一副正室的端庄派头。 周氏到达碧霄馆时,大夫已经诊完了脉,如意正掏银子送走了大夫,回头指派小丫头熬药去了。周氏走到床前看一眼双眼紧闭的佟姐儿,面上显出了几丝疼惜之色,“好好的怎的又病了?可是你们这些下人轻忽怠慢了?” “烦舅太太好觉了。”平安闻言早已跪下,罗妈妈矮矮身子继续道,“想是昨日里受了风,待喝过药不日就会好起来的。” “好在没有大事。”周氏点点头,搭上紫霞的手,显然也只是走个过程,“既是病了,明日便省了请安,好生将养着罢。” 送走周氏不久,罗妈妈叹一口气,并平安两个只留了一盏灯坐在榻旁守着佟姐儿。 佟姐儿向来睡得浅,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屋里暖气足的很,罗妈妈两个只穿着夹袄都叫热出一层汗来,她盖着厚棉花被子,被窝里塞进好几个暖手炉烘着,却还冷的不敢伸直了手脚。 “妈妈。”佟姐儿轻轻唤一声,罗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