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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1/4页)
“弄的倒是怪干净,你往后,一星期就送两篮子给我,都要像这样子弄好,还给你按五毛行不?” 姚三三忙答应着:“行啊,星期六或者星期天,我一准送来。” ****************** 本来旱了一个冬春,哪知道临近麦收,忽然就下起了连阴雨,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好几天,下的麦田里都水汪汪的了,紧接着两个火辣辣的大晴天,满田野的麦子一下子都黄了。 麦熟一晌,蚕老一时。 并且麦子这东西,它比旁的庄稼都性子急,你说花生吧,早两天收晚两天收,那都不碍事;再比如棒子,只要熟了,支在秸秆上,你收上一个月,只要没人去偷,等它在地里干透了也没事。 但麦子就是不行,麦子熟好了,只要一个响晴的毒太阳,它就会“掉头”,穗子下边的麦秸最纤细,晒干了它就容易断,麦穗子掉在地里了,多糟蹋那老些粮食。不光是“掉头”,麦子熟的过火,麦皮干了,你割的时候稍微一动弹,麦粒就掉进泥土里了。 所以,农村割麦子,都是争抢时间,不敢耽误,麦子割下来,还要抢墒情把下茬种下去,麦季,绝对是最忙碌最紧张的时节。 学校里放了一星期的麦收假,张洪菊小产还没出月,姚家三姐妹跟着姚连发都下田去割麦子,那一年的麦子,割的尤其辛苦,脚下踩着软软的泥地,一镰刀一镰刀地割下来,再把麦子捆起来,一捆一捆背到地头。拖拉机,牛车,根本就不敢进地里去拉,稀烂的麦茬地,车轱辘再一碾压,土壤压成了死吧吧的泥饼子,下茬可就不容易种了。 麦子背到地头,等着姚二叔帮忙拉回家。上回姚三三把二文打了,姚二婶子看见她,一直都翻着白眼生气,姚三三寻思,叫二叔拉麦子,二婶还不知到要说些什么难听的呢! 姚三三到晌午前住了镰刀,回家准备晌午饭。她快手快脚地包了一锅番瓜包子,发面费工夫,她用的死面,包包子看起来费事,其实饭和菜一起准备了,反倒省事,还方便往田里送。饭送到地里吃,能节省不少时间的。 麦收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活儿太重,吃头上总不能太亏,需要耐饿的硬饭才能应对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所以,家家都会在这个时候弄点好饭菜的。 包子出锅,姚三三拿笼布包好了,又拎了一壶水,就赶紧送下田去。老姚家三兄弟的田都是挨着的,姚三三走到地头,远远看见二叔、三叔两家已经坐在地边吃饭了。 二文三文都是不干活的,家里姚老奶弄好了饭菜,他两个拎着水壶来送水送饭。麦收时姚老奶也不下田,在家里给二儿子、三儿子弄饭,看场,晾晒麦子,横竖也不轻松就是了。姚连发家就别想她帮忙了,姚老奶的说法是:你家那老些丫头子,弄个饭还用我伸手? 男孩不用钻锅屋,女孩围着锅台转,在姚老奶看来这就是天经地义的。 姚大文也十五岁了,倒是拎着镰刀来割麦了,不过姚大文干活轻飘飘的,也就是做做样子,姚三三能割六垄麦子,姚大文连四垄也割不了。 “爸,吃饭了。”姚三三招呼一声,姚连发扔掉镰刀走过来,问了一句:“弄的什么?” “死面包子。”姚三三放下篮子,招呼大姐二姐吃饭,邻边地头上三文听见了,立即叫喊起来:“妈,我要吃包子。” “来吃啊。”姚连发吩咐,“三三,先拿个包子给三文,也给二文一个。” 三文乐颠颠地跑过来,姚三三只好给了他一个包子,二文看着姚三三,哼了一声,居然没过来。他自己不来,姚三三当然也不会送去给他,反正她也是小孩不是?二文不过来,三叔家的柱子却跑过来了,一点都没客气,自己就去篮子里拿了个包子吃起来。柱子嘴里咬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 “番瓜馅儿的,三姐,你包的比咱家包得好吃,我妈包包子,比不上你包的有味儿。” 三文很快就噎掉了一个包子,冲着姚三三一伸手:“我还要。” “你再吃,咱家就不够吃了。”姚三三无奈地说。姚连发翻眼瞅她,说:“三文他小,你不吃也得先尽着他吃。”三文听了,笑嘻嘻地伸手到篮子里又摸了一个包子,张大嘴就咬了一口,示威似的举起来给姚三三看。 三文这都够十岁了,饭量当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