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49节 (第2/3页)
的薄唇泄露出极致的痛楚。 伤口再用力按,也止不住喷涌的鲜血,那一刀透体而过,别说当下的医疗条件,就是放在现代,也未必能够抢救过来。 傅清扬深感无力,只觉得一派灰暗,难过得无法自已,除了紧紧握住大姐的手,再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了…… 傅怀淑收回视线,轻轻扫过身旁围着的一张张熟悉的脸,苍白的面色忽然泛起一抹不详的嫣红,紧紧抓住傅清扬的手,尖利的指甲陷入了她的肉里,喘息着叹道:“对不起,清扬……老来闲话共桑麻……怕是要,食言了……” 傅清扬悲恸哭道:“不会的,说好的怎么可以反悔!姐姐,你忍心留我一人在世吗?你忍心让我独自挨过今后岁月吗……” 傅怀淑手上力道一点点流失,露出个凄楚微笑,眼角一滴眼泪悄然滑落,声音渐渐低不可闻:“……只求来世化作……飞鸟游鱼,再不背负这无穷利用……” 殿内经过盛舒煊的亲兵和朝中武将的联合,终于将那些不顾一切的反贼镇压下来,死伤虽不少,但无辜之人却不多,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乎全是大殿下的部下。 森冷的青砖积满了粘稠鲜血,芳嫔一身素衣淡雅,仿若出淤泥不染的白莲,映衬着满室肃杀,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庄皇后眼神微闪,心头一跳,立马厉声喊道:“快将芳嫔拦下——” 不待众人反应,芳嫔就已然化作一道白光,砰一声撞在了柱子上。 路公公大着胆子上前,手指轻轻略过她的鼻息,沉声叹道:“回禀陛下、娘娘,芳嫔已经去了。” 芳嫔显然早已心存死志,才会这般狠绝,脑袋塌下去一块,红红白白的液体看上去恶心狰狞,那身永远洁雅的衣裙也终于被染得肮脏不堪。 庄皇后微微垂下眼,几不可闻地一声叹息,淡淡请求道:“人死百事了,还望陛下看在大皇子的面儿上,将芳嫔好生安葬吧。” 家丑不可外扬,虽然这桩皇室丑闻直接暴露在文武百官面前,但对天下人,已然要做足面子功夫。 皇帝沉着脸看向大皇子,盛舒爃一脸恍惚,仿佛对生母的死毫无所觉般,被人按在地上,侧脸紧紧贴着染血青砖,喃喃低语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长子对于每一对父母来说,总归是有些不同的,即便这些年盛舒爃行事猖獗,谋逆作乱,可虎毒不食子,皇帝对他已然有几分心软。 而如今,说到底也是被芳嫔那个贱人蒙骗,才让曾经乖巧懂事的孩子变成如今疯傻模样,深究起来,罪不在他。 皇帝疲惫地叹了口气,挥挥手道:“将大皇子押入宗人府好生看管,其生母于氏,暴毙身亡,按嫔级厚葬……” 殿内总算慢慢安静下来,受伤的人自有太医忙着照料,这种时候,也没什么不开眼的女眷嘤嘤哭泣,即便心中有万千后怕,也得强忍着眼泪。 傅清扬呆呆地跪坐在地,怀里是尚有余温的姐姐,整个人仿若灵魂出窍般,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杜赫难过得红了眼圈,柔声安慰道:“妹妹先起来,让太医瞧瞧可有受伤,你身上衣服全是血……” 傅清扬眼皮动了动,慢慢转过眼看向他,眼中光芒逐渐亮起:“对,你说的对……大姐姐受了伤,快让太医瞧瞧,给她包扎上药!” 一旁太医叹息着摇了摇头,人手不够,也没工夫去安慰她节哀顺变,拎起药箱匆匆忙忙地转移去下一个伤患。 杜赫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被盛舒煊一个眼神制止了,伸出手轻轻擦去她的泪水。盛舒煊十指上长年练武留下的厚茧有种粗粝的安全温暖,让傅清扬忍不住泪如泉涌,一双眼睛如同受伤的幼犬,可怜至极地望着他,充满了祈求。 傅清扬哽咽着开口:“四哥……我以后,是不是没有姐姐了?” 盛舒煊心里一痛,怜惜地将人搂在怀中,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抚道:“你还有我们。” 紧接着,手指在她颈边轻轻一点,傅清扬便满脸泪水地昏了过去。 盛舒煊沉声命令道:“将傅家大姑娘的……尸身,妥善送回安定侯府。傅大奶奶,你若还有精力,烦请为大姑娘洗漱更衣,免得清扬妹妹醒来看见……心中更添悲恸。” 姚佐伊哭成了个泪人,泣不成声地点了点头,靠在傅怀远怀里哭得几欲昏厥。 盛舒煊叹了口气,转过身请示道:“父皇,母后……怀淑妹妹为救生父,惨死反贼刀下,其孝心可嘉。如今安定侯府遭此劫难,清扬妹妹伤心欲绝,昏了过去,儿臣恳请父皇准许,送妹妹们回府。” 庄皇后紧紧握着双手,面色伤感,率先开口道:“说起来,也是咱们皇家连累了淑丫头花朵一样的生命,清扬和淑丫头自幼姐妹情深,悲恸在所难免……也罢,阿煊你好生安抚他们,尤其要宽慰老太太,也显示咱们皇家的诚意!” 众人这才想起,这位横死的傅家大姑娘,还是庄皇后嫡亲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