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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月蚀 (第1/2页)
“罗睺罗,佛之独子。以生于罗睺罗阿修罗王障蚀月时,故名罗睺罗。又六年为母胎所障蔽,故名。” ——《注维摩经》 (一) 阿容看着那一蓬艳红石榴花,突然觉得有些寂寞。 她从前从未想到过,安府君对她的好,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几分真心。 然而自觉如今命如飘蓬,见了真心如同暗室中囚徒见光,第一反应是躲。 于是她抬起头,十分真诚地看着安府君: “康公子,我与你不过是露水情缘,康公子不必负责,容某也不愿嫁人。” 安府君毫不尴尬,利落地把花束塞给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闫知礼,又从中抽出一朵,伸手随意簪在她发间: “容姑娘既然不愿,康某便不强求。但可看在今日在下求娶美人而不得的份上,与在下出门郊游半日?” 安府君这套动作进退有据,又不显山不露水地表示了二人非同一般的关系,看得众人纷纷对李崔巍投去同情的眼光。 然而李崔巍还是在长几边端坐着看经卷,仿佛那几行陀罗尼文里又有颜如玉又有黄金屋。 闫知礼恨铁不成钢地站在一侧,看见李知容的手突然眼睛一亮,福至心灵地大声道: “啊呀,容姐,你的手何时受了伤?” 果然,李崔巍立马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李知容。 李知容满不在乎地将手背在身后:“不过是今早翻案卷,不慎划了个口子。” 然而李崔巍已经站起来,快步走向她,将她藏在背后的手握起,毫不避嫌地仔细查看了一番: “伤口不深,但案卷里多有灰尘虫腐,需要清理。无音,帮我拿药。” 他上药上得很认真,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李知容低头,只能看到他闪动的长睫。 上完了药,李崔巍仍握着她手腕。 她急了,小声提醒他:“李太史,手,松开。” 李崔巍抬头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一瞬,再开口,却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阿容,我亦心悦于你。” 他自自然然地握着她的手,如同握着一方砚。 “既然你同康公子是露水情缘,那么不妨,也与李某试一试。” (二) 半个时辰后,李知容和闫知礼各骑一马,惊魂未定地出了丽景门。 方才李崔巍话音刚落,李知容拔腿便跑,速度之快让众人都愣了一愣。闫知礼自觉不妙,便告辞称去随李中郎查案,也随后跑路,才躲过一劫。 闫知礼夸张地拍着心口,一脸佩服地朝李知容竖起大拇指: “闫某供职北衙数年,从未见过方才那样凶险的场面。容姐真是不世出的红颜祸水,做鸾仪卫,屈才。” 李知容面无表情:“闫中郎,你如此嘴欠,如何能在宫里活到今天?” 对方一脸单纯:“可能是因为有钱有势吧。” 李知容:…… 因是乔装查案,两人出宫后都换了便服,李知容仍是男装束发,闫知礼则换了身素白锦袍。两人行至城北天女尼寺,入寺盘问后,寺内僧尼与信众却都说不知此人。李知容正要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