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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节 (第3/4页)
后一番不明所以的运作之后,前端一个圆池中便流出一滴一滴炼制出的黄油水,那是——尸油。 虞子婴一愣。 脑中蓦地似什么炸开一样,她瞳仁缩了缩,前绪后想此刻皆似拨开雾云,一通则全通了。 如那成群扑涌而出的秃头斑枭,那以尸骸砌建而成的榕宅,那不觉已蓄了一池的血水,浅滩上堆累堆积的遍地的无肉骨骸……一切皆是来源于此。 ——拿满城的人命来制油,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虞子婴嘴角冷冷一晒,她抬目一看,高台之上的那人已近迟暮年岁,他不高,加上此刻佝偻着身躯,就像一只苍老的猿猴,他低垂着脑袋,神色麻木不仁,面目苍老沟壑重重,无眉亦毛无头发,光溜溜的脑门泛着一层油光,一双被厚重眼皮遮掩的眼睛细小拉长,脸干瘪瘦小,唯有那鼻头很大,他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灰色大袍,袍用一条蛇皮束绑着,蛇带上则点缀着吊挂着许多骨头装饰。 他对他们的到来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像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外界一慨不管,麻木僵硬地重复一个动作——割肉,扔尸。 这时,从怒身上蓦地暴发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那不稳定的气压一时如重山压顶,一时如冰封千里破浪海涛,虞子婴从沉思中回了回神。 她一眼看去,看怒咬紧牙遭,额上渗出一层冰冷,似正在极力压制拟痛似喜似兴奋又似紧张复杂而扭曲的神情,蓦然想过他之前所说,他是看到一些刺激的画面才会扑腾进血池中憋着。 原来他说的是这一茬啊……虞子婴感受到四周那浓厚的腥臭空气扑鼻,到底是影响了人的心情,便一掸袖袍,手如猝电伸他腹肋骨三寸处,于后背肩胛一寸,脊椎上一指宽处指按。 怒一震,脸色改了改,努力维持常色,看着她深深地,哑着声音低沉问道:“我好像嗅不到味道了。” 不是问你做了什么,亦不是问你为何要这么做,而是直接阐述他得到的结论。 这是信任亦或是放纵呢?亦或两者皆有吧。 “嗯,与其憋着不呼吸,还不如嗅不到。”虞子婴收声,照模子在自己身上施按了一遍。 果然闻不到怒的心情恢复了许多,他勾了勾唇,抱臂偏头,用手肘处顶了顶虞子婴,挤眉弄眼道:“你倒是对我越来越关心了,想当初……” “脚不痛了?” 怒被她打断呃了一声,却眼眸一转,濯濯生璨,似明月映辉:“痛啊,可看着你就不痛了,也不知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药,我——” 虞子婴再次打断:“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吧?虚假的话说久了,连自己都辨不清真假了,所以,谨言慎行。”。 或许心境不同了,亦或者是这一番与她相伴相随的境遇令怒对自己多了之前未有的信心,他此刻倒是不气亦不愿再沉默了,他伸手按了按心口,虽依旧带着那春阑水泽轻浮之色,但那双眼睛却是灼灼专注:“我摸了心口的,它告诉我,我说的全是发自肺腑,虽习惯了随便,但人与人到底是不同的,与别人说是随口习惯,但对你,我自问已经用尽了认真。” 虞子婴窒了一下,却没有回应,因为她似感应到什么了。 “哪里来的那个黄毛小家伙,谈情说爱竟都跑到老妪面前来如此放肆?” 此时,伴随着一声苍老暗哑的声音遏厉响起,在六芒星的深锅后咻地跳出一道身影。 怒下意识挡于虞子婴面前,凝眸聚冷,懒懒瞥眸扫去。 那是一名苍老的老妪,她手里拿着一根鬼王杖,一头稀疏的灰白头发披于肩身,头戴一顶鹿头冠,一身线织编成的外衫,颈间挂了一圈狼牙饰物,内底是祭文橘红幡衣,袖袍则是深紫色。 “桀桀桀桀……看着倒是嫩生,就是瘦了点,炼不出多少油啊……” 那枯哑似干涸河床的声音,拖长时,石砾摩擦出刺耳,简直不堪入耳。 老妪看似比刚才那割肉的老汉年岁更大一些,她整个身躯几乎都萎缩得就像是一个侏儒一样,既矮小缓慢,且动作迟缓。 “鹿巫?”虞子婴瞥了一眼那老汉,再落于这老妪身上,便有了确定。 “哦,竟知道老妪……”她抬起一双浑浊的泛青的眼瞳,眼皮耷拉,巍巍颤颤地笑着:“小乖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