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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1/5页)
日子一天天过去,案情依然见不到一丝曙光。凶手也按兵不动,一个月里有五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却都安然无事。也许命案现场新增的路灯和监控摄像头起到了震慑作用,也许凶手嗅到了危险气息,暂时躲避风头。但是,沈恕和他的队员们并未放松绷紧的肌肉和神经,随时处于备战状态。沈恕相信,凶手还会继续作案,而且仍将在同样的地点以同样的方式,续写他的死亡签名。这个傲慢而偏执的凶手,只有在他专有的死亡签名中,才能获得快感。 这些日子里,重案队在各派出所的协助下,在全市范围内普查具有如下特征的人:男性,年龄在25岁到45岁之间,身体强壮,接受过搏击训练或有从军从警经历,经济状况良好,至少有一台可随意使用的车,独居,或者有闲置房屋。而各派出所报上来的名单汇总在一起,浩浩繁繁有数千人之多。根据重案队的经验,如果把因各种因素而遗漏的对象计算在内,人数至少还要增加三成。刑警们的工作,是从中择出重点嫌疑人,逐一走访,逐一排除。这是侦破无头案件、随机犯罪案件的常规手段,笨拙、烦琐而枯燥。类似于沈恕一拍脑门、出外转两圈就擒回绑匪的传奇,必须具备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才行,而它之所以成为传奇,正由于它罕见稀有。 对楚原晚报社目标人群的盯防没有一刻放松,管巍在走访中不断透露和更新案情细节,给他们逐步增加压力。他相信,在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威胁中,没有任何人的神经可以坚强到无动于衷。 终于,在林美娟遇害一个半月后的某个黄昏,一个神秘的电话打进了重案队值班室,指名要和沈恕对话。电话那端的声音急促、尖锐、空灵而含糊不清,辨不清男女,也无法判断年纪,应该是使用了变音器之类的设备。沈恕接起电话后,那声音急切地问:“你们为什么紧盯楚原晚报社,是不是凶手放出话,要杀楚原晚报社的什么人?”由于案情的细节并未向社会透露,这人完全是根据媒体上添油加醋的报道和警方的行动在猜测。 沈恕静默两秒钟,试图掌握对话的主动权,并示意值班刑警立即与电话局联系,追踪对方号码来源,才说:“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和警方合作,我们百分百地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不必有顾虑……” 对方急切地打断他的话,说:“你只要回答我,凶手是不是还会继续杀人,而且是楚原晚报社的人?” 沈恕说:“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是这样,我们……”他话未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与此同时,值班刑警查清这一电话号码为街头投币电话。沈恕手持听筒,怅然若失。 这人很可能就是凶手锁定的下一个目标,他能主动打电话来,说明已经意识到危险在靠近,也说明他对自身的处境还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他极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谁,只是由于某种原因而拒绝与警方合作。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宝贵呢? 8.凶手再临 2001年8月7日。暴雨。 楚原市同泽医院。 当案情陷入僵局时,却传来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江华大学的保卫处长徐剑鸣在命案现场巡检时遇袭受伤,而且是枪伤。 又是一个风雨飘摇夜。雨冰冷,风凄清,夜色漆黑如墨。 徐剑鸣被枪击中左臂后,虽然流血不止、剧痛难忍,所幸意识清醒,行动还算敏捷,他用右手捏紧伤处,跑到马路上相对明亮的地方,拦一辆出租车赶往最近的同泽医院,并在车上把自己受伤的情况向沈恕通报。 刚上床睡下的沈恕被电话铃声吵醒,闻讯后也感到吃惊,不知徐剑鸣遇袭与连环命案是否有关,来不及多想,立刻通知重案队的在家刑警立刻赶往枪击现场,由管巍临时负责。按照规定,所有涉枪案都必须上报,他又分别致电市局科技处和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请求支援。 沈恕穿好衣服,冲到楼下启动汽车,把油门踩到底,一路向徐剑鸣所在的同泽医院疾驰而去。此时已近凌晨1点,风雨交加,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他只用十来分钟就赶到了医院。 手术还在进行中,不过据诊断医生许名宇介绍,徐剑鸣受伤不重,左臂肌肉有贯通伤,没伤到骨头,未见弹头,不确定是否为枪伤,因上臂动脉被击穿,造成大量失血,但没有生命危险。沈恕长出一口气,最近命案频发,他的神经已经绷得过紧,如果再出现一起涉枪命案,恐怕要应接不暇了。许名宇把一沓照片交到沈恕手里,这是按照沈恕要求而拍摄的徐剑鸣伤口照片。摄影者是警方设在医院的特情人员,所拍照片中规中矩,接近专业标准。 我接到指令后也急三火四地往医院赶,局里没给我配车,偏又是天气恶劣的深夜,连出租车都见不到一辆,等我狼狈不堪地来到医院时,发现我师父陈广、刑侦局长高大维和沈恕早已等在那里了。他们没心思理我,正围着手术医生在询问徐剑鸣的手术情况。 “已经接好血管,也缝合了伤口,输血后病人大有起色。幸好他自救能力非常强,如果再晚到十分钟,情况就很难说了。”医生介绍道。 沈恕忙问:“现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