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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第3/3页)
能忘,该打,该打!” 严烨略皱眉,神色显出几分不耐,“行了。”说完也不再搭理桂嵘,径自沿着宫道往前走,皂靴踏在青石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沉稳有力。 桂嵘也不敢再多问,只一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往前走。转过一个弯时却觉出了不对头,桂嵘挠着脑门儿一愣,这条道和回千岁堂的路是反着的,这么晚了,师父这是往哪儿去啊? 然而狐疑归狐疑,再给桂嵘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问他师父了。督主目下心情差得很,轻易招惹不得,动辄就是吃饭家伙的事。 就这么硬着头皮走了好半晌,好半会子的光景到了溪林苑,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师父这是要去找师娘。上了画风游廊,走到头便能瞧见那座矗立在夜色中的宫闱。 隔了不远瞧见殿门口的风灯下站着一个女人,走近看才发现是音素。 她显然早就知道掌印会来,见了他,连忙上前福了福,“督主。” 他嗯一声,解下披风扔给一旁的桂嵘,问:“娘娘歇了么?” 音素低眉垂目,“已经歇下了。”说吧微顿,又补充道,“娘娘这些日子精神不大好。” 严烨闻言半眯起眼,侧目朝她一哂,眼神冷了几分。 姚音素同姚尉都是他的人,皆忠诚稳重,这丫头唯一比她兄长好的便是脑子好用。精神不大好,只这寥寥几个字便能不动声色地提醒他,上回的事给陆妍笙造成的伤害,这是一种无声的控诉。 桂嵘在一旁听了这话,脑门儿的汗水顺着面颊留下来——这个音素姑姑,上回触怒师父的结果难道都忘了么?怎么还敢往刀刃儿上撞呢! 严烨沉默了半会,却并没有发作,只是淡淡道,“我省得了。”说罢也不多做逗留,兀自提起曳撒跨过门槛直直往寝殿去了。 待那背影看不见了,小桂子这才长吁一口气,上前几步朝音素道,“我的好姑姑,好端端的您干嘛提这啊?今儿督主心情本就不好,万幸方才没有为难您,不然啊,指不定姚掌班又要受什么罪呢!” 音素微抿了唇笑笑,“不是还有个‘万幸’么?督主到底没有为难我,他在乎娘娘,而我都是为娘娘说话为娘娘好,他当然不会怪罪。” * 寝殿入口处全是重重明黄的帷帐,殿中燃着一盏微弱的夜烛,昏暗的映衬着明黄的色泽,透出一种旖旎的错觉。 袅袅的安息香从青玉古铜香炉里徐徐地萦散开来,他压着步子朝牙床走过去,只见她半侧着身子躺着。夏令的时节,宫中嫔妃的寝衣都是半透的薄纱长裙,两条纤细白皙的胳膊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引人浮想联翩。 他心头悸动难以平复,扶着床柱轻柔地唤她,“卿卿?” 她睡得并不大沉,听见了响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眸子,隔着惺忪的睡眼隐约瞧见床帐外头站着一个高个儿的男人,瞌睡霎时醒了大半。 他牵着床帐俯视她,眼神幽幽的,盯得她浑身发毛,她略缩了缩,抓着锦被遮住半边脸看他,小声道,“这么晚,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随口的一句话到了他耳朵里却变了味,俨然一副娇嗔埋怨的语气,原本抑郁的心情霎时舒朗不少。 梁人好奢侈之风,高太后的地位又是老祖宗,是以她的丧礼务必办得格外隆重。然而近年来大梁国力不济,国库自然也空虚,要一气儿拿出这么多钱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场喜丧前前后后操办下来,银子就是水样地往外流。方才同那群内阁的言官商议良久,最终也只得给百姓们加赋。这样一个朝廷,只会给黎民百姓带来无尽的灾难和不幸,根本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愈想愈觉得烦躁,索性将一切都暂时抛到一边。他边除衣边勾出一个笑来,微挑起眉,“若我不来,你是不是会很失望?” 陆妍笙呆呆的没反应过来,脸上木木的,“什么?” 她一副傻傻的样子,却令他整颗心都柔软起来。踢了靴上软榻,将她从被窝里捞出来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他的吻印在她的额头,略带一丝叹息的口吻,“没什么,我说你是小傻子。” 这句话很明了也很直接,她听明白了,眉头蓦地拧紧起来,不满道,“你说谁傻呢?我很聪明的好不好!” “是,你最聪明了。”他埋首在她颈窝处,深吸几口气又呼出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她缩了缩脖子推搡他,娇滴滴地喊痒。 这几声娇吟令他浑身都燥热起来,因伸手扯她身上碍事的寝衣。她脸红红的,心头又羞又怕,同他争夺起寝衣。他皱起眉,有些不耐的模样,“乖乖地把衣裳脱了好不好,为夫要憋死了。” 她嘟囔着有些不好意思,好半晌才支吾道,“我怕疼……” 看来上一回的记忆着实不大愉快。 他感到一丝挫败,俯下来温柔地轻抚她的纤瘦的背,柔声道,“我怕疼……”说完补充了一句,“以后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