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17节 (第2/4页)
紫禁城里的内监,再德高望重有权有势又如何呢?没有儿孙是心头碗大的疤,他们这一行是个苦差,一步步往上爬,可活到头时还是孤家寡人。干儿子虽是“干”的,总聊胜于无。 苏公公心头霎时动容,他朝严烨揖手言谢,“厂公厚恩哪。” 桂嵘侧目看了眼苏胜文,只见这个老公公眼泪花儿都包眼眶里了,不由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 照理说,苏胜文也是宫里混了好些年的人了,对什么事都看得通透,不该看不出督主的心思。可他师父这一招“诛心”用得太妙,这副好手段,耍在哪儿都受用。上能将紫禁城里几个大主子伺候舒坦,下能将一众宫人收服妥帖。桂嵘幽幽地喟叹,不知何年才能修得这样一身修为哪。 一众内监又行了会子,远远地瞧见一座恢弘气派的宫室。正殿慈宁宫居中,前后出廊,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前院东西庑正中各开一门,东曰徽音左门,西曰徽音右门。面阔七间,当中五间各开四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两梢间为砖砌坎墙,各开四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窗。殿前出月台,正面出三阶,左右各出一阶,台上陈鎏金铜香炉四座。东西两山设卡墙,各开垂花门,通后院。 苏胜文比了个请,严烨便提着曳撒上了丹陛。两人绕过正殿往后寝殿大佛堂走,行至花门前便有内监往里头通传,“严厂公到。” 严烨入了寝殿,一眼便望见了高太后同敦贤,连忙给两人揖手见礼,躬身恭谨道,“臣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恭请太后娘娘万安,皇后娘娘金安。” 太后合着眼坐在主位上,手中挂着佛串,指头一颗一颗地捋佛珠,闻声淡淡嗯一句,“给厂公赐座,看茶。” 他微微垂着头,“臣谢太后娘娘赏。”说完方在一旁的花梨木椅子上坐下来,立时便有宫中的嬷嬷奉上茶。 “今日,哀家召厂公来,是要给你个差事。”太后睁开眼看了看严烨,动了动身子将佛珠放到了一旁的香案上,一旁立侍的嬷嬷连忙上前将护甲小心翼翼地套在她手上。敦贤皇后坐在太后身旁剥着葡萄,将一颗晶莹的果肉递给高太后,笑道,“老祖宗请用。” 太后接过来放在嘴里咀嚼,咽下后又朝严烨道,“宫中正值多事之秋,你去西京请大慈恩寺的方丈大师来一趟,做几场法事。宫里女人多,女人胆子小,经不起吓,闹得人心惶惶六宫不宁终究不是好事,你将大德请来也好驱邪祈福,稳定人心。” 严烨半眯了眼,思量片刻又揖手恭谨地回道,“老祖宗真是宅心仁厚,菩萨心肠。”恭维话说完,他面上又似乎浮起丝为难的神色,故作迟疑道,“只是,臣有一顾虑,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太后微微皱眉,“厂公有何顾虑?” “回老祖宗的话,”他神色恭敬回道,“西京同临安相聚千里,净空方丈今年已八十高龄,恐受不住舟车劳顿之苦。臣思虑,若方丈大师赴临安途中出了什么岔子,可真是臣的大罪过,万死难辞其咎。” 这番话说得在理。 高太后同敦贤皆是一滞,她们原先倒没想到这一层。严烨这番顾虑绝非杞人忧天,若净空方丈年事已高,若赴宫路上生出什么变故,那可真是造了大孽。可这桩事莫非就这么算了?宫中流言四起,难道那些女人的嘴都不用堵了么?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严烨观摩着她们的面色,适时说,“太后娘娘不必忧心,臣倒是有个法子。” 敦贤眼睛一亮,“厂公请说。” “既方丈大师不能来,大可由宫中女眷亲赴大慈恩寺,一路广施恩德。一则全驱邪祈福之事,二也彰显太后于佛事之尽心尽德,必定情感动天,保佑皇上顺遂安康,大梁国泰民安。”他缓缓道。 听了这话,太后蹙起的眉头总算舒展开,她微微颔首,唇角带起个笑容,“还是厂公思虑得周到。” “是啊,我大梁有严厂公这样的贤能之臣,必定千秋万世的。”敦贤亦随声附和,俄而又想起了另一头,问道,“可让谁去祈福呢?老祖宗年事已高,自去不得。如今皇上龙躬抱恙,本宫也走不开,只能从妃位的妹妹们里选一个去了……” 高太后却挥手,“不必了。依哀家看,那个姓陆的夫人就不错,她生得面善,有佛缘,又是沛国公家的,哀家见了就喜欢。她不是也抱恙么,整好去好好祈福。”说罢她便吩咐严烨,“她身子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