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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第3/4页)
不可辱。父王在众臣都在的场合折辱了王翦上将军,与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曾祖父信任范睢相国而弃武安君‘一战可灭邯郸’的上书而不顾,才最终导致了武安君与他之间矛盾重重,父王难道想要重蹈覆辙吗?武将憨直,腹中有勾曲之人少,说话做事自然不如文臣圆滑贴心。若是上将军有任何不驯的举动,根本瞒不过父王的眼睛,他对您、对大秦忠心耿耿,难道以父王胸襟竟然不能容忍为我大秦开疆扩土了几十年的老将与您一同建立不世功业?!父王,你这样会让武将心冷的,他们……” “扶苏,够了!”嬴政猛然抬手拍在大案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眼中射出冷冽的神色,在书房伺候的宫人已经吓得全部跪伏在地,完全不敢抬头。 嬴政看着扶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下急于出口的斥责,再开口的时候,压抑着怒火声音越发低沉,几乎带上了沙哑的颤音:“王翦的已经建立了不世之功——灭韩、灭赵、灭燕。山东之国其六,已经有半数毁于王翦之手。他现在未曾生出骄横之心,寡人相信;他对寡人忠心耿耿,寡人也信;派他出战绝对比李信和王贲出战更加稳妥,寡人仍旧信。可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呢?朝中武将无人能够掠其锋芒,自然唯王翦是瞻,对他的命令没有丝毫怀疑,到时候寡人用什么才能辖制住王翦?白起尚有杀俘的凶名,无法被他国所用,王翦……寡人比你更了解王翦,他是个私德和战功都无可指责的人,若是日后王翦生出不臣之心,绝对能以现在的战功一口气带走我大秦半数士卒,到时候他与大秦对立,一定会闹得比六国连横抗秦还严重!” 嬴政没说的是,他害怕二十年之后自己就过世了。 那时候扶苏登基,是个年轻的君王,还是在王翦手下历练过的年轻君王!搞不好胡亥就会被王翦的意见牵着鼻子走,被人把持嬴氏江山,重现吕不韦时期的朝局。 扶苏不客气的说:“父王你说的或许没错,可你有一点说的绝不正确——王翦父子不会反叛。” 话落,扶苏笑了起来,眼神讽刺又悲伤,他低声道:“父王,王翦上将军为我大秦立下如此多的战功,长平之战陪着我大秦胜利、邯郸之战为了减少了士卒战损人数险些丧命,可他的长子直到现在仍旧在故乡遵照大秦例律务农,家中生活清贫。儿臣和王贲相熟,与他在同一营中共事的时候,王贲的内衫一直有补丁,他还给王翦上将军补过衣服。这样一门忠心为国的父子将领,父王非但没有重赏,却公然说王翦上将军老了,不如年轻时候勇武了,不知道他回去看到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会是什么心情。” 扶苏站起身,直接握住胡亥的小手,牵着他向外走,平静的说:“父王的想法,恕儿臣无法苟同。儿臣告退。” 语毕,扶苏一点停顿都没有,直接抬脚离去。 扶苏知道以父王的性格肯定会第一时间怒吼着将自己喊回来训斥一番! 果然,嬴政气得嬴政一把将大案上的龙纹青铜镇纸掼在地上,怒喝:“给寡人回来!” 嬴政捂着胸口咳嗽一声,怒火熊熊的骂道:“孽子,翅膀长硬了就学会顶撞寡人了!若不懂得辖制手下文臣武将,如何统御他们,让他们知道好歹,对你全心尽忠?你倒是心慈手软!可知御下应该恩威并施!” 扶苏闻言直挺挺的跪在嬴政面前,态度却没有丝毫退让:“王翦上将军当年率领大军前往咸阳城救驾,防止父王被嫪毐起兵杀害的武将;他还在蒙武上将军过世后撑起秦国大军,让我大军不至于缺乏有力的统帅者,军心涣散被六国击溃。父王欠了王翦上将军的何止一条命?他对您有半师之情,又有救命之恩,更有强军之德,父王您觉得应该对他‘恩威并施’?” 扶苏句句戳在嬴政软肋上,将嬴政说得羞怒交加,神色愈发恼怒。 嬴政又拍了大案一掌,瞪着扶苏说:“你是诚心跟寡人过不去是不是?王翦对寡人恩德再多,他也是寡人的臣子,寡人如何对待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现在给他敲敲警钟有何不可。” 扶苏眼见嬴政已经被自己说得肝火大动,略收起之前强硬的态度,服软的叩首后,放轻了声音道:“父王,儿臣并非有意顶撞父王,而是国尉府原本调查的重心并未放在楚国上,眼下骤然对楚国用兵,不能做到知己知彼。随即,您又打算启用了李信这样年轻不经事的年轻将领,儿臣实在不能放心。李信从没单独带兵打过一场硬仗,哪怕此番只带二十万大军出战,若是中途出了什么变故,他随机应变的本领都不能令人信服。儿臣不忍心让二十万老秦